“莲花…长生天的诅咒…博尔济吉特的…灾星…她…她真的…回来了!”
黑衣刺客的嘶鸣像淬了毒的冰锥,刺破澄瑞院的寂静。火光从西马厩方向涌来,映在明玉手腕上那枚淡粉金色的莲花印记上,花瓣舒展的纹路清晰得刺眼——这枚藏在袖中的印记,此刻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与“诅咒”“灾星”的恶毒词汇撞在一起,让人脊背发凉。
胤禛持剑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他盯着那枚印记,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碎片:腕间龙纹的悸动、孝懿皇后的金莲簪、康熙的玉莲如意、明玉那匪夷所思的愈合速度…这些碎片突然拼成一张网,将他牢牢困住——这不是简单的刺杀,是冲着明玉的“身份”来的!蒙古部落的诅咒、神秘的莲印,背后藏着他看不懂的宿命漩涡。
“堵上他的嘴!”胤禛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绝不能让这疯话传出去。戴铎立刻扯下刺客的衣角,狠狠塞进他嘴里。刺客双眼瞪得滚圆,血丝爬满眼白,死死盯着明玉的手腕,身体抖得像筛糠,仿佛那枚印记是索命的符。
明玉猛地收回手臂,宽大的袖袍滑落,严严实实遮住手腕。可那瞬间的暴露、刺客的恐惧、恶毒的诅咒,还是像冷水浇在心上。识海里的金丝雪莲剧烈晃,灵泉的气息急得打旋,一股悲愤混着寒意从心底窜上来——她不知道这印记为何会引来如此仇恨,却清楚地感受到那股要将她撕碎的恶意。
胤禛转身,将明玉护在身后。他的背影挺拔如松,玄色衣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隔绝了所有探究的目光。“戴铎,把活口押进地牢最底层,加双倍人手看守!死了,提头来见!”“苏培盛,灭火、清点伤亡、戒严王府!今夜之事,漏半个字,杀无赦!”
命令掷地有声,混乱的场面瞬间被控制。护卫们拖走刺客的尸体,封存狼头令牌,灭火的水桶撞出“哗啦啦”的响,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惶——新侧福晋的印记,蒙古人的诅咒,这场大婚,远比他们想的凶险。
澄瑞院内,门窗紧闭,烛火的光暖了些,却驱不散空气里的凝重。陈嬷嬷正给明玉处理臂膀的擦伤,银签挑开伤口边缘的布料,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侧福晋,幸好只是擦破油皮,没中毒。”她的声音带着颤,目光却总往明玉的手腕瞟——她伺候德妃多年,听过蒙古萨满的传说,那“长生天的诅咒”,可不是随口说说的。
明玉端坐着,任由陈嬷嬷敷药,指尖却微微抖。她抬眼看向胤禛,他正站在窗边,盯着外面的火光,侧脸冷硬如削。方才他挡在她身前的样子,像道坚实的墙,让她莫名心安。“王爷,您手背上的伤…”她看到他格挡箭矢时,火星溅到了手背,留下一点红痕。
胤禛转过身,目光落在她包扎好的臂膀上,眼底的寒意淡了些。“无妨。”他走到榻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练武的薄茧,温热而有力。“刺客的话,别往心里去,是疯话。”
明玉的手轻轻颤了下,却没抽回。她迎着他的目光,轻声道:“有王爷在,臣妾不怕。”这话里,多了几分真实的依赖。
胤禛的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腕间的龙纹传来温热的悸动,与她的气息缠在一起。他想问那印记的来历,想问诅咒的意思,可看着她沉静的眼睛,终究没开口——此刻追问,只会让她更不安。“爷说过,护得住你。这话,永远作数。”
雍亲王府的地牢最深处,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呛得人嗓子发紧。那名黑衣刺客被铁链锁在石壁上,下巴脱臼,手臂中箭,浑身是血,却依旧死死闭着嘴——粘杆处的刑讯手段用尽了,烙铁烫焦了他的皮肉,盐水浇在伤口上,他也没再吐一个字。
“主子,这杂碎太硬了!”戴铎抹了把汗,烧红的烙铁还冒着烟。
胤禛缓步走到刺客面前,声音不高,却像寒风刮过骨头:“你不说,爷也知道。博尔济吉特·巴特尔带了多少狼卫进京?藏在哪?下一个目标是玉儿,对吗?”
刺客的眼皮猛地颤了下——他没料到,眼前的亲王竟知道巴特尔的名字。
“你们怕的不是爷,是她手腕上的印记。”胤禛俯身,目光像刀,“你们说那是诅咒,是灾星,怕她毁了博尔济吉特部落。所以要趁她没‘醒’,杀了她。昨夜被灭口的刺客,后颈的皮被剥了,是怕人看到他身上的狼头刺青吧?”
刺客的呼吸骤然急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眼中满是恐惧——眼前的人,竟看穿了他们的底细!
“可惜啊。”胤禛直起身,唇角勾着冷笑,“你们越怕,越证明那印记不是诅咒,是你们看不懂的神眷。回去告诉巴特尔,他派来的狼,来多少,爷宰多少。他敢踏进京,爷让他变成死狗!”
他转身对戴铎道:“给他止血,别让他死了。他的命,还有用。”
澄瑞院的烛火燃到了下半截,明玉靠在胤禛怀里睡着了。连番的惊吓让她累极了,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着柔和的影。灵泉的气息在她体内流转,让她的睡颜显得格外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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