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种无可挑剔的臣子礼仪,步入了这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核心、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大殿。
殿内空间极为广阔,穹顶高远,装饰奢华。
文武百官依照品级高低,分列于御道两旁,人数众多,鸦雀无声。
当凌云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时,几乎所有的目光,或明或暗,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中,有纯粹的好奇与打量,有冷静的审视与评估,有来自清流官员的隐隐期待,更有如太傅袁隗及其党羽那看似平静、实则隐含冰冷与敌意的注视。
凌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无数道目光汇聚而成的、如同实质般的无形压力,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但他步履依旧从容不迫,身形挺拔,沿着御道中央铺着的华丽地毯,一步步稳稳前行,直至御阶之下九尺之地,方才停下。按照礼官的指引。
他拂开衣摆,躬身,行了一个标准而郑重的觐见大礼,声音清朗洪亮,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之中:“臣,朔方太守凌云,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一个略带慵懒和些许中气不足、似乎还带着一丝未睡醒的困顿声音,从高高的龙椅之上传来。
凌云谢恩,口中称颂,随即沉稳地站起身。按照礼仪,他此刻才被允许微微抬起头,望向那端坐于九龙金漆宝座之上的大汉天子——汉灵帝刘宏。
只见这位帝国名义上的主宰者,年岁看上去并不算老,约莫三十上下。
但面色却透着一种长期沉溺酒色、养尊处优却又有些气血不足的虚浮苍白,眼神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对周遭事物的厌倦。
似乎对这雷打不动、枯燥乏味的大清早朝会颇感无奈与疲惫。
身上那件绣着日月星辰、十二章纹的玄色龙袍华贵无比,金光闪耀,却仿佛有些撑不起他那略显单薄、甚至有些佝偻的身形,透着一股外强中干的气息。
“凌云,”灵帝似乎努力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对应的功劳,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敷衍的嘉许。
“朕听闻你在北疆,是打了几场胜仗,还弄出了些……新奇玩意儿?不错,扬我国威,给朕长了脸面,该赏!”
他说话颇为直接,没什么帝王应有的深沉心术与言语弯绕,反倒更像是个家中富贵的员外郎,在随口夸奖一个替他办成了差事、挣了面子的能干伙计。
“此皆乃臣子本分,赖陛下天威浩荡,边疆将士用命,三军用心,臣实不敢居功。”凌云依着规矩,谦逊地躬身回应,言辞得体。
灵帝似乎对这些千篇一律的客套话早已厌倦,不甚耐烦地摆了摆手,直接切入他关心的主题,问道:
“罢了罢了,这些虚言就不必多说了。朕且问你,你想要何赏赐?是金银财帛?还是锦绣绢匹?抑或是……想再往上挪一挪位置,换个更富庶的郡守当当?”
他这话问得极其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然而此言一出,却让殿中不少大臣,尤其是袁隗一党的官员,瞬间竖起了耳朵,眼神闪烁不定。
密切关注着凌云的回答。这看似随意的问话,实则是一个巨大的试探。
凌云再次深深躬身,声音恳切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陛下厚爱,天恩浩荡,臣感激涕零,纵万死亦难报陛下恩德之万一!然,臣斗胆,确有一不情之请,萦绕心头多时,望陛下开恩,俯允臣之所请!”
“哦?”灵帝似乎被勾起了些许兴趣,微微前倾了身体,“讲来。”
凌云抬起头,目光坦然,毫无畏惧地迎向御座上的天子,声音朗朗,传遍大殿:
“臣,恳请陛下,念在天理昭昭,仁德布于四海,赦免原北中郎将、尚书卢植公之罪!”
“哗——!”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万钧巨石,满殿皆惊!霎时间,原本落针可闻的大殿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低声哗然与倒吸冷气之声!
就连龙椅上的灵帝,似乎也没料到凌云会提出这个要求,微微坐直了身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卢植因得罪宦官而下狱,虽有不少清流官员和士人知其冤屈,但在如今十常侍权势熏天、气焰正盛的情况下,满朝文武,即便是三公九卿,也无人敢轻易在朝堂之上、天子面前,公然为其求情脱罪!
没想到这个刚从边塞来的、初次面圣的年轻太守,竟有如此胆魄,敢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提出如此敏感而棘手的要求!
凌云不待那些惊愕的朝臣和面色骤变的宦官们反应过来,便以更加沉痛而坚定的语气,继续陈述,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感染人心的力量:
“陛下明鉴!卢公植,乃国之栋梁,海内人望所归之大儒!昔日于广宗前线,与黄巾逆贼张角血战,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功在社稷,有目共睹!”
“所谓‘作战不力、贻误军机’之罪,实乃宵小构陷,蒙蔽圣听之词!臣,当年初至洛阳,人微言轻,寸功未立,多得卢公不弃,悉心照拂、竭力举荐,方有臣今日报效朝廷、戍守边陲之微末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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