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幕依旧如同浸透了浓墨,远未到破晓时分,只有东方天际透出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鱼肚白。
窗外是刺骨的寒意和万籁俱寂的沉静。凌云被亲卫极轻的叩门声和低唤从深沉的睡眠中唤醒,饶是他意志坚韧如铁,意识从温暖的梦乡被强行拉扯回这冰冷的现实时。
也不由得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这皇帝当得实在不人道,卯时上朝,正是人体最为困倦、最好眠的时刻,这规矩简直是反人性。
他带着一丝残余的睡意和挥之不去的轻微起床气,揉了揉眉心,刚坐起身,准备自己摸索着穿衣。
房门却被极轻地“吱呀”一声推开,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端着盛满热水的铜盆和干净布巾,如同夜色中的幽兰,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是邹晴。
她今日显然是精心准备过,换下了一路风尘仆仆的旧衣,穿上了一身浆洗得干干净净、略显单薄却将她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的浅青色细布衣裙。
乌黑如瀑的秀发不再披散,而是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妥帖地挽起,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段白皙修长、如同天鹅般的脖颈。
清淡的衣着反而更衬得她肤光胜雪,眉目如画,那股清丽脱俗的气质在晨曦的微光中愈发显得动人心魄。
见凌云已经坐起,她连忙将手中的铜盆轻轻放在架子上,快步上前,动作轻柔而熟练地帮他整理了一下在睡梦中略显凌乱、有些褶皱的白色寝衣领口。
又迅速转身拧干了浸泡在热水中的布巾,双手捧着,微微欠身递到凌云面前。
“将军,时辰尚早,寒气重,先用这热巾敷敷脸,醒醒神吧。”
她的声音如同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轻柔、温润,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却又无比真挚的关切。
那温热的水汽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清香,一同扑面而来。
凌云微微一怔,接过那犹自散发着腾腾热气的布巾,覆盖在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温暖瞬间驱散了残存的睡意和脸上的寒意。
他放下布巾,再看眼前这精心收拾过、宛如初绽清水芙蓉般的女子,那点因早起而产生的郁闷和凌晨的凛冽寒意,竟在刹那间消散了大半。
只觉昏暗的室内都因她的存在而明亮了几分,心情也莫名地轻快了起来。
“有心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却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接下来,他便安静地坐在那里,任由邹晴在一旁细致地伺候他梳洗、更衣。
她为他梳理头发时,指尖轻柔地穿过发丝;为他穿上那套略显繁复的太守朝服时,动作一丝不苟,小心翼翼地将每一处褶皱抚平,每一个配饰调整到最恰当的位置。
整个过程,她都微垂着眼睑,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偶尔会抬起眼眸,偷偷地、飞快地看他一眼。
那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仰慕与一丝羞怯,一旦与他的目光稍有接触,便如同受惊的小鹿般迅速垂下,白皙的脸颊上也随之飞起两抹动人的红晕。
有如此绝色佳人如此细心周到、温柔小意地服侍,这凌晨被迫早起入宫的郁闷与身体的疲惫,倒也确实被冲淡了不少,甚至生出几分难得的惬意。
待到一切收拾停当,身着玄黑色底色、绣着代表品级纹饰的正式朝服,头戴进贤冠的凌云,更显得身姿挺拔如松,英武不凡,眉宇间自带一股边塞磨砺出的凛然之气与久居人上的威仪。
在荀攸、典韦、赵云等人或关切、或鼓励、或肃然的目光注视下,他深吸一口气,登上了早已等候在英雄楼门外、由宫中派来的那辆装饰华贵却透着刻板气息的马车。
车辕转动,在空旷而寂静的凌晨街道上,发出辘辘的声响,向着那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更显巍峨神秘、如同巨兽蛰伏般的皇城驶去。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昨日收了金锭的那位黄门果然早已等候在此,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
见到凌云下车,连忙小跑着迎了上来,躬身行礼,态度比昨日还要热情恭敬十分。
他引着凌云,穿过一道道戒备森严、甲士持戟肃立的宫门,走过一条条漫长而空旷、回荡着脚步声的宫道,最终来到了今日举行大朝会的德阳殿外。
但见眼前殿宇恢弘壮丽,飞檐高耸仿佛直入云端,巨大的廊柱需要数人合抱。
殿前广场宽阔无比,手持长戟、身披重甲的宫廷卫士如同雕塑般林立,目光锐利,气氛庄严肃穆到了极点,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随着司礼宦官一声拖长了调子、带着独特韵律的高唱:“宣——朔方太守凌云,上殿觐见——!” 那声音在空旷的殿前广场上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凌云最后深吸了一口清晨冰冷而清新的空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杂念都压下去。
他整了整头上沉重的进贤冠和一丝不苟的朝服,确保毫无失仪之处,然后迈着沉稳而均匀的步伐,低着头,目光专注于身前数步之地,绝不左顾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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