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旁边另一个略显沙哑、带着几分阴柔气息的声音响起,接话道:“凌将军,非是我等不通情理,不识时务。”说话的是木氏族长木延,他身形瘦削,眼神闪烁,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
“只是这乱世之中,人心隔肚皮。谁知将军麾下这数千雄兵,是否混有胡虏细作,或如那黑牛寨般招安不久、贼性未改的匪类?为保我临戎城内万余百姓安危,恕我等不能开门迎客!将军远来辛苦,若缺粮草,我两家看在同是汉家儿郎的份上,倒可资助些许,以为犒军,但这入城……绝无可能!”
他们竟敢直接将代表朝廷正统、平定匪患的凌云与凶残胡虏、积年马贼相提并论,其狂妄自大、割据一方的野心,昭然若揭!
更让凌云胸中怒火如炽的是,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清晰看到城头那些被驱赶来的普通丁壮,大多面带菜色,眼神麻木,身形单薄,而狼皋、木延及其身旁的核心亲信,却个个衣着光鲜,面色红润,形成鲜明对比。
斥候后续探明的消息更是触目惊心:这两家豪强在彻底掌控临戎后,横征暴敛,巧立名目,强占民田,将大量自耕农变为佃户甚至奴仆,动辄对不服管束、稍有怨言的百姓施以鞭笞、断肢等酷刑,其行径之残暴,比之黑牛寨亦不遑多让!
他们口中所谓的“守护”,不过是将其变成了自家的独立王国和肆意奴役、榨取百姓血汗的牢固牢笼!
“岂有此理!大哥,让俺带人砸烂这鸟城门,宰了这两个撮鸟!”典韦气得豹眼圆睁,钢针般的须发戟张,手中双戟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就要请战攻城。
张辽亦面色冷峻如冰,拱手道:“主公,此等地方豪强,目无朝廷王法,割据城池,残害百姓,实为朔方毒瘤!若不果断铲除,则政令不行,民生凋敝,朔方永无真正安宁之日!”
凌云胸中怒意翻腾,如同岩浆奔涌,但他强行以绝大的意志力压下,深知强攻虽凭借己方精锐有极大把握攻克,但必然带来不小的伤亡,且战火一起,城内被奴役的百姓难免池鱼之殃,这与他收复失地、安抚百姓的初衷相悖。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城头那两张写满倨傲与狠厉的面孔,仿佛要用目光将他们彻底冻结、刻印在脑海之中。
“狼皋!木延!”凌云的声音不再高昂,而是如同数九寒天的冰风,低沉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清晰地传到城头每一个人的耳中。
“尔等据城自守,抗拒王命,残虐百姓,罪证昭彰,其行可诛!我凌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临戎县,乃大汉之临戎,朔方郡之临戎,绝非尔等狼氏、木氏之私产!我给尔等三日时间,开城归顺,交出权柄,依我朔方律法治理地方,或可念在守城微功,保全性命家业!若执迷不悟,负隅顽抗……”
他猛地拔出腰间那柄伴随他经历狼山血战的佩剑,“锃”的一声龙吟,雪亮的剑锋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直指临戎城头,一股凛冽的杀气冲天而起:
“三日期满,城破之时,便是尔等族灭身死之期!勿谓言之不预!”
言罢,凌云不再多费半句唇舌,猛地勒转马头,沉声下令:“全军听令!后退五里,择险要处扎营!陷阵营前出,于城外三百步列阵,监视城门一举一动!文远,多派游骑斥候,封锁四方大小道路,许进不许出!我要这临戎,在三日内,变成一座真正的孤城、死城!”
大军闻令而动,如同精密的机械,阵型变换,脚步铿锵,带起烟尘滚滚。那森严的军容,凛冽的杀气,以及陷阵营那沉默如山却散发着无形压力的战阵,让城头上的狼皋、木延脸色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变了变,但随即,更多的狠厉与顽固取代了那一丝惊惧。
他们经营临戎多年,城高池深,粮草充足,私兵悍勇,自信凭借这些,足以抵挡这支远道而来的“外来”军队。
一场围绕着临戎县控制权、不可避免的硬仗,已然拉开了沉重的序幕。凌云的怒火与决心,化作了步步紧逼的森冷兵锋,如同乌云压顶,沉沉地笼罩了整个临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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