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城的清晨,总是带着一丝草木特有的湿润气息。林渊,如今化名“林玄”,正在百草阁后院临时开辟的静室中调息。
他体内,那道被司徒昊天一指击出的道基裂痕,依旧如同瓷器上的冰裂纹,触目惊心。但若细察,便会发现,在那纵横交错的裂纹深处,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淡绿色灵纹正在缓缓流转,如同初春的藤蔓,顽强地附着在断壁残垣上,散发着微弱的生机。这是他从那“太乙青木灵纹丹”残方中领悟出的滋养法门,配合【未知核心碎片】的净化之能,正以蜗牛爬行般的速度,修复着这近乎毁灭性的创伤。
修为稳固在筑基初期,系统完整度也艰难地回升至22%。力量远未恢复,但这种一点点将破碎之物重新拼凑起来的过程,却让他对能量、对规则,有了更深层次的体会。永生带来的,不只是时间的累积,更是无数次推倒重来的耐心。
“林兄。”李慕瑶清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百草阁的陈掌柜来了,说是城主府的大管事亲至,有要事相商。”
林渊睁开眼,眸中古井无波。城主府?这青木城的权力中心,终于注意到他这条过江的“小鱼”了么?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普通的青色布袍,脸上挂起符合“林玄”身份的、略带几分拘谨和疏离的表情,推门而出。
前堂内,陈掌柜正陪着一个身着锦袍、面容精干的中年男子说话。那男子修为在筑基后期,气息沉稳,眼神锐利中带着一丝久居人上的审视。见到林渊出来,他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热情笑容,但眼底的那抹审视并未散去。
“这位便是近日声名鹊起的林玄,林大师吧?果然年轻有为!”锦袍男子拱手道,“鄙人姓赵,添为城主府内府大管事。
“赵管事过誉了,大师之称不敢当,略通丹道皮毛而已。”林渊还礼,语气平淡,不卑不亢。
赵管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寻常散修丹师见到他,要么谄媚,要么紧张,如林渊这般平静的,倒是少见。他哈哈一笑,切入正题:“林大师过谦了。实不相瞒,今日冒昧来访,是有一事相求。城主大人近日修炼到了紧要关头,需一批‘清心净灵丹’辅助,以祛心魔,稳灵台。此丹乃是三阶上品,对丹药纯净度要求极高。”
他话语微顿,观察着林渊的反应,见对方依旧面色如常,便继续道:“原本府上供奉的周岩大师是能炼制的,可不巧,周大师半月前有所感悟,闭关了。城主这边又急需,听闻林大师技艺高超,特命鄙人前来,恳请大师出手相助。报酬方面,城主府绝不会亏待。”
话语客气,但林渊听出了其中的关键:原供奉闭关,急需用人,以及对“林玄”能力的最后一丝不确定。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机会。
李慕瑶站在林渊身侧稍后的位置,宛如一个尽职的助手,神识却悄然传音:“林兄,清心净灵丹确实是三阶丹药中的精品,炼制不易,尤其对‘净’字要求极高,容易残留丹火燥气,反影响心境。城主司徒枭是金丹中期修士,他用的丹药,品质若不过关,恐有麻烦。”
林渊微微颔首,表示知晓。他看向赵管事,淡然道:“赵管事既然信得过,林某可以一试。不知是提供丹方和材料,由林某在此炼制,还是……”
“材料府上已备齐。”赵管事笑道,“为求稳妥,能否请大师移步府内丹房?那里地火稳定,环境也更清净些。” 这显然还有就近观察,防止丹方外泄的考量。
“可。”林渊言简意赅。
城主府位于青木城中心,占地极广,亭台楼阁,气势恢宏。跟随赵管事穿廊过院,林渊能感受到暗处不少不弱的气息,防护颇为严密。
府内丹房比百草阁的条件好了不止一筹,地火口镌刻着聚灵阵,使得火力和灵气都异常充沛稳定。
赵管事将三份材料和一个玉简递给林渊:“林大师,这是清心净灵丹的丹方和三份材料。时间充裕,大师可慢慢揣摩。” 准备三份材料,本身就是一种常规的容错率,也隐含了对炼丹师成功率的期待。
林渊接过,神识沉入玉简,迅速浏览了一遍丹方。丹药结构繁复,涉及七十二种灵草融合,对火候转换、药性平衡要求极高,尤其最后一步“凝丹净灵”,需要以温和却精纯的神魂之力洗练丹液,祛除最后一丝杂质,方能成就上品。
这对普通三阶丹师而言,确实是难点。但对他而言,拥有【破妄之眼】可洞察药性微观变化,拥有【初级能量掌控】可精细调谐火力与灵力,更有【未知核心碎片】蕴含的一丝净化本源……炼制此丹,甚至比普通三阶丹师更容易。
他没有立刻开始,而是闭目凝神,仿佛在仔细推演丹方。约莫一炷香后,他才睁开眼,走到丹炉前。
点火,温炉,投药……林渊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他没有炫技,也没有刻意藏拙,只是以一种远超同济的稳定和精准,操控着每一个步骤。【破妄之眼】下,药液的反应、融合、变化了然于胸,火力随之做出最精妙的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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