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开业在即,各项事务千头万绪,正是最为忙乱的时候。
昨天一整天池骋都没去公司,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去看看。
清晨,他整理好衣着,正准备叫上吴所畏一同出发,
却见吴所畏揉着额角,懒洋洋地倚在卧室门框边,
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倦意,
“我昨天好像累着了,今天浑身没劲,就想在家歇一天。”
池骋脚步一顿,转过身仔细看他,只见吴所畏眼帘微垂,
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神情也透着一股疲态。
想起昨日种种,心头一软,觉得确实累坏了他,就没有多想。
他伸手揉了揉吴所畏的头发,语气温和,
“那你好好休息,记得按时吃饭。公司那边有我,别担心。”
等到车子的引擎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街道尽头,
吴所畏立刻直起身来,眼中的困倦一扫而空。
他嘴角轻扬,露出一个得逞般的微笑,总算能溜回家舒舒服服歇两天了。
他利落地收拾好几件随身物品,心里惦记着天气突然降温,
也不知道他妈一个人在家怎么样了,得回去看看才好。
从车库角落开出那辆许久未用的奔驰,车身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灰。
“啧啧啧,我最爱的小驰,好久没用你了!”
发动机轰鸣着,吴所畏挥手向前,“回家!”
吴所畏还没进院呢,鼻尖就飘来一阵种淡淡的、独特的甜香!
张丽雅系着藏青围裙,立在枇杷树下。
时值深秋,小院里的花圃残存着几茎枯枝,万物都在西风中敛起了生机。
唯独院子里那株枇杷树,偏在众芳芜秽之时,擎起满树繁花,将清瘦的秋冬撑开一角丰腴的绿云。
【小tip:枇杷树的花期在秋冬季节(10月至次年1月),十一月正是其盛花期或盛花末期。】
她踮着脚,手指将将要碰到一枝过分密集的花穗,就听见儿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妈,我回来了!”
张丽雅蓦地回头,脸上霎时绽开笑意,赶忙放下剪刀,
“大畏?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降温厉害,怕你感冒。”吴所畏三两步走近,打量她脸色。
“放心吧,一早把你买的保暖衣穿上了,暖和得很!”
她笑着拍拍胳膊,吴所畏却微微一怔。
“我买的?”
“可不嘛,小池前些天差人送来的,说是你挑的。”
吴所畏嘴角微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嘴里回了个“嗯”。
他的目光落向小桌,竹篮里已零星躺了几穗剪下的花枝,“妈,你这是要疏花吗?”
“今年花开得太密,不剪掉些,明年果孬。”
张丽雅说着又拈起一枝,剪刀“咔嚓”一声,一团棕黄的花穗应声落进篮中。
“我来吧,我个高。”吴所畏接过剪刀,“你进屋歇着。”
“那哪儿成,树根还没护呢,天再冷下去,花和幼果可扛不住。”
她说着就往屋里走,不忘回头叮嘱,“你小心点,别站太高!”
吴所畏应了一声,踩上凳子仰头修剪。
枇杷花攒簇如塔,细看才发现花瓣间竟已藏了青涩的小果,米粒似的挨挤着,他得仔细挑着剪。
刚剪了一会儿就觉得脖子酸疼,幸好自己今天回来了,不然他妈一个人得剪到什么时候啊!
张丽雅抱着一叠旧布料出来,都是吴所畏儿时的小衣裳。
她翻拣半天,终于抽出一条棉裤,膝盖的地方磨破了,棉絮外露,她有些不舍地摩挲两下,才裁成宽布条。
“妈,这些你还留着啊?”吴所畏跳下凳子喝水,瞥见那堆衣服,不由失笑。
“又没坏,说不定以后能给你孩子穿。”
吴所畏没接话,一口热水咽下去,暖意从喉咙滑进心里,却混着一丝心虚。
他的妈呀,还是别留了吧,池骋可生不了!
张丽雅低头忙活,没瞧见儿子的表情。
想起池骋,池骋比他高,干这个活应该比他省力,要是他来就好了!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甩开,想他干嘛!他不就是为了躲池骋才偷溜回家的吗!
不想不想,还是接着干吧!
张丽雅总算凑足了护树根的棉布棉絮,准备开始铺树根!
吴所畏招呼他妈,“妈,你放那边吧,我下来,刚好头抬久了,低头缓缓。”
“不用,妈有劲,你累了就歇一会儿,今天肯定剪不完,我们明天接着剪。”
张丽雅拦住吴所畏,“对了,你今天不走吧!”
“不走,我明天再回学校!”
“那太好了,那妈等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然后吴所畏就见他妈很利索的把树根铺好了!
很好,他怀疑他回来甚至拖慢了他妈的速度!
“大畏啊,你累了就歇一会儿,疏花一时半会不急,妈给你做晚饭!”
“嗯嗯,我要吃红烧肉!”
“行,还想吃什么?鱼吃不吃?我去市场看看。”说着去拿挂在厨房墙边的菜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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