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课以一场未完成的惩罚告终,留下的谜团和恐惧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重。岑卿脖颈上那圈焦黑的指印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吞咽都如同刀割,但她还活着——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或者说,一个异常。而小女孩那完好无损的姿态和失去最后一只眼睛的玩偶,更是将她的非人感衬托得淋漓尽致。
幸存的七人,包括精神崩溃的老太太之间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信任?早已荡然无存。现在只剩下赤裸裸的警惕、猜忌,以及一丝对未知力量的敬畏或恐惧。
第四夜在压抑中度过。或许是美术课的变故消耗了“污染”的力量,这一夜的侵蚀感略有减弱,但那种无处不在的窥视感和精神压力依旧让人无法安眠。老太太偶尔会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时尚女人和快递员依旧互相回避,吴振埋头在自己的世界里,雷烈和西装男则像两尊沉默的石雕。
当第五日的晨光透过不变的灰色窗户照射进来时,广播声带着一种异样的“热情”响起,与教室里的死寂形成了荒诞的对比:
【第五日课程:音乐。】
【内容:演绎‘安魂曲’。】
【要求:七人需共同演绎一首乐曲,纪念已逝的同伴。需包含和声与至少两种不同的‘音色’(可使用自身嗓音或教室内的‘乐器’)。演绎需达到‘真挚’标准。】
【时限:两小时。】
【教室内已生成简易‘乐器’。】
【失败惩罚:全员灵魂共鸣紊乱,随机产生不可逆精神损伤。】
音乐课?安魂曲?纪念死者?
这要求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讽刺。让他们这些挣扎求生的幸存者,去为那些被他们间接或直接“送走”的同伴演奏安魂曲?还要“真挚”?
教室的角落里,凭空出现了几件看起来十分古怪的“乐器”——一个由扭曲骨骼拼接成的、类似木琴的敲击乐器;一把琴弦如同绷紧的神经纤维的、布满锈迹的小提琴;一个蒙着苍白人皮、鼓槌像是干枯指骨的手鼓;还有几个形状不规则的、仿佛由凝固血液形成的铃铛。
这些“乐器”散发着浓烈的死亡和不祥的气息。
“开什么玩笑!”雷烈第一个爆发,“让我们用这些鬼东西给那些死人唱歌?还要真情实感?!”
“规则就是规则。”西装男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他甚至没有力气去维持表面的冷静了,“失败惩罚是全员精神损伤,我们承受不起。”
“怎么才算‘真挚’?”快递员看着那些诡异的乐器,脸色发白。
“或许……需要真正投入感情去‘纪念’吧。”吴振推了推眼镜,眼神有些飘忽,“或者,需要某种……仪式感?”
没人知道答案。这比解数学题、解读诗歌更加抽象和危险。
“我们没有选择。”岑卿哑着嗓子开口,脖颈的疼痛让她的声音更加嘶哑,“必须尝试。”
她走到那些“乐器”前,强忍着不适感,仔细观察。那骨骼木琴敲击时会发出空洞、清脆,却又带着一丝哀鸣的回响。那神经纤维小提琴的琴弓拉动时,会引发一阵细微的、直达灵魂的战栗。那人皮手鼓敲击的闷响如同心跳,而那血铃摇晃的声音则尖锐刺耳,仿佛亡者的尖啸。
“我们需要分工。”西装男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有人演奏,有人演唱。至少要两种音色。”
最终,经过一番极其不情愿的推诿和安排,决定由对音乐稍有了解的吴振尝试演奏那把小提琴,他认为这符合“学者”对精密仪器的掌控感,雷烈负责敲击那人皮手鼓(,快递员摇动血铃。演唱则由西装男、时尚女人、岑卿和小女孩负责。
老太太被排除在外,她的状态无法参与。
“安魂曲……唱什么?”时尚女人茫然地问。
“不需要复杂的歌词。”西装男深吸一口气,“或许……只需要一段旋律,加上我们各自……对死者的……‘悼念’之词。”他说出“悼念”两个字时,语气十分僵硬。
他们开始尝试。吴振生涩地拉动琴弓,发出如同哭泣般的吱嘎声。雷烈沉闷地敲着手鼓,如同送葬的节拍。快递员偶尔摇晃血铃,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尖啸。
西装男起了个头,哼唱着一段简单、低沉、带着教会音乐色彩的旋律。时尚女人和岑卿勉强跟着和声。
歌声在诡异的乐器伴奏下,回荡在充满血腥味和死亡气息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扭曲和不协调。所谓的“真挚”更是无从谈起,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勉强、恐惧和麻木。
小女孩没有参与演唱,她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抱着她那无眼的玩偶,仿佛在聆听着这场荒诞的演出。
第一次合练效果极差,不成调子,毫无感情。
“不行!这样绝对达不到‘真挚’标准!”吴振放下小提琴,烦躁地说。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们真的为那些家伙哭丧吗?”雷烈怒道。
就在这时,那一直沉默的小女孩,忽然轻轻哼唱起一个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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