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张居正府邸的黑漆大门在熹微晨光中透着肃穆。陆子铭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身上的杭绸直裰,手心微微出汗。尽管已经见了好几次张居正张阁老,但他现代人的灵魂此刻仍正在激烈交战——这种直接找上国家二把手的操作,放在前世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商业公关行为,而且事关私事。
“陆先生,阁老有请。”门房老仆躬身引路,声音压得极低。
穿过三重院落,陆子铭暗自咋舌。这宅邸的规制远超他想象,每道门廊都有佩刀护卫肃立,让他想起现代那些需要三重门禁的科技公司总部。不同的是,这里守卫的眼神更冷,带着真正的杀伐之气。
书房内,张居正正伏案批阅公文,紫檀木桌案上堆着的奏本几乎要淹没他瘦削的身影。听到通报,他头也不抬,只摆了摆手:“坐。”
陆子铭依言坐下,目光不经意扫过书房布置。墙上挂着“鞠躬尽瘁”四字匾额,笔力遒劲,案头除文房四宝外,竟还摆着个精巧的西洋自鸣钟——这在当下可是稀罕物。他忽然想起现代高管办公室里的励志标语和智能设备,不禁暗自好笑,古今成功人士的装饰品味竟如此相通。
“说吧,何事值得你清晨叨扰?”张居正终于搁笔,抬眼看他。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人心。
陆子铭定了定神,从袖中取出连夜整理的证据册子:“阁老可还记得上月漕运押送皇商物资被劫一案?学生……晚辈已查明真相。”
他将册子呈上,特意翻到关键处。张居正扫了几眼,眉头渐渐锁紧。
“漕帮内鬼勾结永昌号,利用废弃河道下的秘道行事。”陆子铭尽量用最简练的语言汇报,“秘道直通私人码头,昨夜还见有番邦人出入。”他故意省略了沈墨璃呓语的关键线索——这是他的底牌。
张居正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得让人心慌。陆子铭不知怎的忽然想起现代谈判技巧——对方沉默时切忌多言。于是他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等待。
“你想要什么?”良久,张居正突然发问。
陆子铭心中一震。这直白的问法,倒像极了他前世那些商业大佬的做派。他深吸一口气,拿出当年向投资人做路演的气势:“晚辈只求三件事。一追回被劫物资,二整顿漕运积弊,三...”他故意停顿,“请阁老准许万商会协助漕运税银押送。”
张居正眼中精光一闪:“好个借花献佛。你是要借本阁的刀,清你的场,还要赚朝廷的钱?”
陆子铭背后渗出冷汗,面上却笑得坦然:“阁老明鉴。漕运畅通则商路畅通,商路畅通则税银充足。晚辈认为这是互利共赢之举。”
他悄悄运用了现代商业话术,将自身利益包装成共同利益。果然,张居正神色稍霁:“详细说说你的...共赢之策。”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陆子铭充分发挥了前世宣讲的本事。从漕运现状分析到整改方案,从万商会物流优势到税银押送流程优化,甚至拿出了初步的数学模型——当然是用明代人能理解的方式表述。
“有点意思。”张居正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这脑子,不去户部倒是可惜了。”
陆子铭心中暗松一口气。他知道,这事成了。
三日后,漕运衙门突然迎来大清洗。
张居正雷厉风行,以“清漕弊、正纲纪”为由,连罢十二名涉案官员。漕帮更是遭遇雷霆打击,三个堂主被锁拿入狱,五个头目革职查办。王大锤带人暗中配合,将关键证据“恰好”呈到办案官员手中。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陆子铭站在万商会顶楼,用望远镜观察着漕帮码头的骚动,心中感慨万千。这效率,比他前世经历的任何一次商业并购都快得多。果然绝对的权力意味着绝对的执行力。
“东家,咱们追回的物资清点完毕。”孙猴子兴冲冲跑来禀报,“除了少量易腐货物,大都完好无损。就是有件怪事...”
“说。”
“清点时发现多出十几箱货,贴着永昌号的封条但不在咱们货单上。打开一看,全是番邦的火器!”孙猴子压低声音,“已经按您的吩咐,悄悄转交给张阁老的人了。”
陆子铭心中一凛。这案子果然没那么简单,居然牵扯到走私军火。他忽然想起现代那些涉及军火走私的商业案件,不禁后背发凉——明朝商战的危险系数实在太高了。
傍晚时分,沈墨璃抱着一摞账本轻轻推开书房门。烛光下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神采。
“你在看什么?”她见陆子铭对着一本空白的账册出神,忍不住问道。
陆子铭回过神,给她倒了杯热茶:“我在想,张阁老这次清洗得太过顺利了。被拿下的都是些虾兵蟹将,真正的大鱼...”
“早就脱钩了。”沈墨璃接口道,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着数字,“我核对了永昌号近三个月的流水,发现他们在事发前三天突然有大笔资金转移。”她蹙眉思索着,“走的是...京西道观的香火钱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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