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心铜钱毒锈!”阿福惊恐地看着陆子铭紧握铜钱的手掌边缘,也开始泛起诡异的灰绿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毒入骨髓的绝境!
“闪开!”沈墨璃冰冷的声音如同刀锋切割!
她的身影快如鬼魅!那只刚刚收回印章的冰冷铁臂再次弹出!这次,她的铁手指尖,赫然夹着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银针!针尖上似乎还沾着一点极其微量的、近乎透明的膏状物!
她无视了陆子铭手中那枚正在腐朽的铜钱和蔓延的毒锈,铁臂带起残影,精准无比地刺向铁鹰肩头那灰绿色毒气蔓延的中心!那幽蓝的针尖在刺入皮肤的瞬间,针尖上那点微不可查的透明膏状物似乎瞬间气化,化作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冰寒雾气,钻入毒血深处!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冰凌刺入滚油的声响!
铁鹰伤口处急速蔓延的灰绿色毒气,在遭遇那丝冰寒雾气的瞬间,如同沸水泼雪,猛地一滞!紧接着,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逆转回缩!从灰绿变回深黑,再从深黑变回暗红!一股浓稠腥臭的黑血猛地从针孔处飙射而出!溅了沈墨璃月白的裙裾下摆几点污黑!
“呃…”铁鹰那急促如同拉风箱的喘息骤然平缓了一瞬!虽然脸色依旧死灰,但那股直冲心脉的恐怖死气,竟被硬生生地阻断了!如同在奔涌的洪流前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冰坝!
“封住了!是‘冰髓散’!极其霸道的封脉镇毒奇药!”孙太医失声惊呼!他看向沈墨璃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这药他只在前朝宫廷秘录中见过只言片语!所需药材几近绝迹!她怎么会有?!
邓玉函则死死盯着沈墨璃那只刚刚刺出神针的铁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机械…生命…神迹…东方的科学…太迷人了…” 他仿佛看到了行走的解剖学和神学悖论。
陆子铭也被这逆转惊住,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那枚早已爬满深绿锈迹、彻底失去所有光泽和灵性的铜钱,“啪嗒”一声轻响,掉落在湿漉漉的地砖上。它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垃圾,边缘布满丑陋的裂痕,表面覆盖着腐朽的铜绿。它曾经的神异,随着最后一丝阴寒毒气的散尽,彻底化为乌有,只留下满地的冰凉和刺鼻的金属锈气。掌心被铜钱紧贴的位置,灰绿色的毒锈如同跗骨之蛆,正沿着血管缓缓向上蔓延,带来刺骨的麻痒和冰寒。
沈墨璃甚至没有看那枚坠地的废铜一眼。她收回铁臂,幽蓝的银针隐没袖内。她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扫过铁鹰暂时被冰封的伤口,又落回陆子铭那开始泛起灰绿色的手掌上。那深潭般的黑眸里,冰封依旧,但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她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盐引…是锁链之核,亦是毒源。沈莫离…是钥匙,亦是弃子。” 她顿了顿,目光第一次带上了极其微弱的探寻,“陆公子…你手中的‘引’,被毒锈沾染了。”
钥匙?弃子?盐引?!陆子铭只觉得头痛欲裂,线索纷乱如麻!但沈墨璃那最后一句“引被毒锈沾染了”,却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迷雾!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那只正被灰绿毒锈侵蚀的手掌!铜钱的金手指废了,但“盐引”的毒似乎并未远离!难道…这毒锈…与盐引背后的毒源有关?!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墨铭工坊旧址方向猛然传来!连府衙地面都为之剧烈震颤!紧接着是冲天的火光和浓烟腾空而起!混乱的哭喊、惨叫、房屋倒塌的巨响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作坊…作坊炸了!有人放火点了油库!” 一个满脸黑灰的衙役连滚带爬冲进院子嘶吼!
阿福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完了…刚清点的账簿…那些米票底根…全在里面!!” 那是证明陆子铭清白、证明他真金白银垫付工钱、兑换胭脂咸鱼的凭据!一旦被烧毁,泼天的脏水将再无洗清之日!
铁羽挣扎着提刀就要往外冲!
浴房内,火光映红了窗户纸。孙太医和邓玉函围着暂时稳住毒势的铁鹰,手忙脚乱地敷药施针。地上,那枚彻底废弃的铜钱静静躺在污水中,裂痕处被咸鱼桶渗出的暗红污水浸染,更显污秽不堪。
沈墨璃却对窗外的爆炸和火光置若罔闻。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尺规,牢牢锁在陆子铭那只正被灰绿色毒锈缓慢侵蚀的手掌上。那毒锈蔓延的轨迹,在她眼中仿佛变成了某种复杂的密码。她的那只完好的手左手,悄然滑入袖内,指尖在袖袋中一个极其精巧的暗格上轻轻一按。
“咔哒。”一声微不可闻的机括轻响。
她的袖口内侧,一小片薄如蝉翼的、非金非玉的奇特卷轴被无声弹出半寸。卷轴边缘镶嵌着细密的齿轮,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如同冰晶碎屑般的寒光。卷轴表面,无数细若蚊足、闪烁着幽蓝色泽的字符正在缓缓流转,如同星图运转。
沈墨璃的指尖悬停在那些流淌的幽蓝字符上方,冰冷的目光依旧锁定着陆子铭掌中毒锈的蔓延轨迹。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似乎在快速计算、比对。窗外的火光在她清冷的侧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如同地狱之火也无法融化她脸上的冰层。
“毒锈蔓延,三刻入心。” 她抬起头,第一次,用那双毫无波澜的深眸直视着陆子铭惊疑不定的眼睛,清晰地报出一个死亡的倒计时。随即,她的目光转向地上那枚彻底失去光泽、被污血浸染的碎裂铜钱,最后停留在墙角那桶散发着浓烈腥臭、翻腾着腐烂纤维与宝石残骸的咸鱼渣滓上。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冰冷质询,清晰地回荡在充斥着硫磺、血腥、鱼腥与死亡气息的浴房里:
“铜钱碎烬…腌渍血食…盐引之毒…” 她微微停顿,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如同冰层碎裂,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陆子铭的身影——那个失去了依仗、身中奇毒、深陷漩涡中心的狼狈少爷。
“陆子铭…你,是下一味引子?还是…那把能斩断锁链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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