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被抓的妇人后,叶法善将母子俩送回柳林镇外的村子,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才重新踏上前往柳林镇的路。此时天色已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林间的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
叶法善看了看天色,知道今晚赶不到柳林镇了。他四处打量,发现不远处的山坳里有一座破庙,便决定去那里借宿一晚。
破庙不大,只有一间正殿,屋顶塌了一半,神像也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空荡荡的神龛。地上长满了杂草,角落里堆着些干草,勉强可以落脚。
叶法善清理出一块空地,用干草铺了个简易的床,又捡了些枯枝,生了堆火取暖。火光跳跃,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黑暗。他靠在墙角,拿出干粮,就着水慢慢吃着,脑子里却在盘算着明日如何潜入柳林镇,打探十字教的动静。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低低的啜泣声。叶法善心中一凛,握紧了腰间的桃木剑,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庙门口,怯生生地往里看了看。那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泪痕。
看到庙里的火光和叶法善,小女孩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
“别怕,我不是坏人。”叶法善温和地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庙外,小声道:“我……我跟爹娘一起的……”
话音刚落,庙外又走进来一对中年夫妇。男人面色憔悴,衣衫褴褛,手里拄着一根木棍,像是受了伤;女人抱着一个襁褓,里面似乎有个婴儿,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
“婉儿,你跑慢点!”女人看到小女孩,连忙喊道,语气里满是担忧。
一家四口走进庙,看到叶法善,都愣住了。男人下意识地将妻女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是个道士,路过此地,在此借宿一晚。”叶法善站起身,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你们也是来避宿的?”
男人打量了叶法善一番,见他穿着道袍,不像坏人,才稍稍放松了警惕,点了点头:“我们……我们是从西边逃难过来的。”
“逃难?”叶法善有些疑惑,“西边出什么事了?”
男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深深的恐惧与绝望:“别提了……我们是从沙州逃出来的。那里……那里被那些黑袍子占了,日子没法过了啊!”
“黑袍子?”叶法善心中一动,“是不是挂着十字木牌,自称信‘主’的那些人?”
男人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道长也知道他们?”
“略有耳闻。”叶法善示意他们坐下说话,“我正要去柳林镇,听说那里也有他们的踪迹。你们……是被他们迫害了?”
女人听到这话,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抱着襁褓的手微微颤抖:“何止是迫害……我们家,就因为我男人不肯入教,被他们……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啊!”
男人痛苦地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声音沙哑地讲述起他们的遭遇。
这家人姓王,原本在沙州城外开了个小杂货铺,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安稳。半年前,十字教的黑袍人来到他们村子,开始传教。起初只是送些米面,说信“主”能得福报,王掌柜没当回事,只当是些游方僧人。
可没过多久,那些黑袍人就露出了獠牙。他们要求村民们把家里的钱财、土地都“献给主”,说是“赎罪”的必须。王掌柜不愿意,就和村里几个老伙计一起反抗,骂他们是骗子。
“结果……结果他们就恼了。”王掌柜的声音带着颤抖,“那天晚上,他们放火烧了我的铺子,还说我是‘异端’,要‘净化’我。我跑得快,才捡了条命,可我爹娘……我爹娘年纪大了,没跑出来,活活被烧死在里面啊!”
他捶打着自己的腿,泣不成声:“我对不起他们啊!是我害了他们啊!”
女人抱着孩子,哭得几乎晕厥:“他们不光烧了铺子,还把村里不肯入教的人都抓了起来,说要送去‘圣所’。我们没办法,只能连夜逃出来,一路向东,不敢停,不敢回头……”
小女孩婉儿依偎在母亲身边,吓得瑟瑟发抖,小声说:“那些人好凶……他们还打爷爷,把爷爷的胡子都烧了……”
叶法善听得心头火起,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沙州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十字教不仅骗钱、胁迫,竟然还敢公然纵火、杀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们在沙州,都是这么肆无忌惮吗?官府不管?”
“管?怎么管?”王掌柜苦笑,“他们人多势众,还有‘长老’撑腰,听说那长老会邪术,能让人迷迷糊糊地听话。官府派来的人,要么被他们收买,要么被他们吓走,根本没人敢管。”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他们跟那些胡商勾结,手里有刀有枪,我们这些老百姓,根本斗不过他们。村里好多人被逼无奈,只能入了教,天天跟着他们念经,像丢了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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