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松针上的露珠坠入阿萝靴边的泥坑。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正要提议找个地方生火做饭,忽听得前方传来细弱的呜咽声。
林铮的长剑已率先出鞘,寒光劈开浓雾,却见是一个扎着双髻的小丫头,浑身沾满泥浆,正抱着一只口吐白沫的花栗鼠发抖。
小丫头梳理着花栗鼠的毛,哄婴儿一般:“没事,没事,我会治好你的。”
“别怕,我们路过……”阿萝刚开口,那孩子突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腿,仰起的小脸挂着泪痕:“求求你们救救大黄!它昨天还帮我采松茸呢!”她腰间悬着的绣囊随着动作轻轻摇晃,金线绣成的“悬壶济世”四字在阳光下泛着暖光。
林铮蹲下身查看花栗鼠的状况,眉头紧皱:“情况不大妙,像是中了什么毒?”话音未落,四周灌木丛忽然簌簌作响,七八只染病的松鼠拖着肿胀的腹部爬出来,有的爪子已经溃烂见骨。
阿萝立刻警觉起来,指尖凝聚起淡青色灵力,却在触及一只灰兔时被烫得缩回手——那些动物身上竟散发着诡异的黑气。
“我就说嘛,寻常针法怎么不起作用?原来是魔怪捣乱。”小丫头呢喃道。
“你们是谁呀?怎么到了这个荒山老林?”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疑惑。
阿萝笑了:“你不也是一个人到了这里——我叫阿萝,她叫林铮,你叫什么?”
“我是来采药啊——哦,你们就是修补灵气的双仙。我叫悬儿。”
林铮狐疑道:“你是……郎中?”
“跟我来!”悬儿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拽着两人往密林深处跑,马尾辫像活泼的小鹿尾巴上下跳动。
三人穿过一片挂着蛛网的矮树丛,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潭。潭水本该碧绿澄澈,此刻却泛着浑浊的灰白色,水面漂浮着大量死去的蝌蚪和昆虫尸体。
“这是灵泉眼,整片森林的水源都从这里来。”悬儿蹲在潭边掬起一把水,鼻尖微微翕动,“气味腥臭,脉象浮滑如珠走盘……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她打开绣囊,取出银针往水中一探,针身瞬间爬满紫黑色纹路。
林铮抽出佩剑就要跳进潭底,被阿萝一把拉住:“姐姐且慢!你看那些苔藓。”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原本鲜亮的青苔此刻布满暗红色斑点,叶片边缘蜷曲发黑,分明是被剧毒侵蚀的模样。
“这时候刀剑不好使,还是让我来吧。”悬儿从绣囊里倒出各种药材,麻利地研磨成浆。
她将药汁混着晨露喂给奄奄一息的花栗鼠,又摘了几片特定形状的树叶敷在灰兔的伤口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溃烂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带着萎靡的精神也振奋起来。
正当三人忙碌时,头顶突然传来尖锐的破空声。数十根淬毒的竹签自树冠倾泻而下,每根尖端都闪着幽蓝的光晕。
林铮挥剑织成金色屏障,仍有几支漏网之鱼射向悬儿。
千钧一发之际,阿萝甩出腰间软鞭缠住她的腰肢,将人凌空提起。
“小心!”悬儿在空中翻转身形,扬手撒出一把药粉。
蓝色毒雾触到药粉立刻消散,露出后方操纵傀儡丝的黑袍人。
那人面具下的双眼泛着病态的血红,十指指甲足有三寸长,正操控着更多机关兽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病毒魔!”悬儿脸色骤变,“他专门散播瘟疫,吸取病患的痛苦为食!”话音未落,最近的几只机关兽突然爆炸,黏稠的绿色液体溅得到处都是。被沾染的树木瞬间落叶纷飞,枝干迅速腐朽成灰烬。
林铮护着两个女孩后退,剑锋划过之处燃起净化之火。但火势刚起就被更多的毒液浇灭,反而助长了腐蚀速度。阿萝尝试用灵力构筑结界,却发现毒素正在渗透经脉,手臂上浮现出细小的红斑。
“你们别硬抗!”悬儿急得直跺脚,从绣囊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葫芦,“这是我新制的百草丹,含着,千万别吐!”两人依言吞下丹药,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清凉的气息包裹,连呼吸都带着薄荷香。
趁着药效发挥作用,悬儿开始指挥布阵。
她让林铮砍来带刺的荆棘围成临时营地,又让阿萝收集特定时辰绽放的月光菇。
自己则蹲在溪边清洗药材,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分拣着不同颜色的草根,嘴里还念叨着:“七叶一枝花三钱,断肠草半钱,加上千年老参须……”
“你这是要煮迷魂汤吗?”林铮擦着汗把木柴堆成小山,“赶紧的吧,外面那些东西又要来了!”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粗大的树根破土而出,末端裂开的缝隙里钻出密密麻麻的蠕虫,每条都有拇指粗细,头部长着锋利的钳子。
“糟了!病毒已经感染地脉!”悬儿抓起药杵猛捣石臼,“阿萝姐姐快去采那种紫色花瓣的铃兰,林姐姐找些雄黄粉来!”她边说边将调制好的药糊涂抹在营地外围,那些钻出来的蠕虫碰到药糊就像被烫到似的疯狂扭动,转眼间化作一滩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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