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大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立海大如同精准的时钟,一轮轮稳定而无可撼动地向前推进。
星野辰依旧没有在前期比赛中出场,他将机会更多地留给了需要磨练的队员,自己则如同定海神针,坐镇后方,观察、分析、调整。
他与幸村精市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新的、心照不宣的默契。午休的长椅会面依旧断续,但不再仅仅是日常汇报。
有时,幸村会带来一本关于构图或艺术史的书,随意地分享某个有趣的章节;有时,星野会提及部里某个队员令人惊喜的进步,或是训练中遇到的小小难题。
话题依旧围绕着网球与学业,但流淌在言语之间的,是一种更深层的、对彼此世界的关注与理解。
那条灰白色的围巾,星野没有再归还,幸村也从未问起。它仿佛成了一个无声的信物,象征着那个雨夜电话里未曾言明的靠近。
星野偶尔会在寒冷的清晨或夜晚将它围上,柔软的羊毛贴着皮肤,总会让他想起幸村递过来时那平静眼神下的细微关切。
这种靠近是温暖的,如同冬日里逐渐积累的阳光。但星野内心深处,却始终保持着一种清醒的审慎。
他清楚地知道,幸村即将面临高中第一个重要的期末考试,而他自己,也肩负着带领立海大冲击关东大赛冠军的重任。
他们各自的道路上,都有必须优先完成的使命。任何超出界限的、可能干扰到对方步伐的举动,都是不被允许的。
一个周四的下午,星野因为要整理下一轮对手的详细资料,留在部活室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些。当他终于合上文件夹,准备离开时,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他锁好门,转身,却看到走廊尽头,一个身影静静地倚在窗边。不是幸村,而是柳莲二。
“柳前辈?”星野有些意外地停下脚步。
柳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手里拿着一个轻薄的平板电脑。“星野,正要找你。关于下一轮对手冰帝学园的数据,有一些更新需要补充。”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客观。
“是。”星野重新打开部活室的门,请柳进去。两人在办公桌前坐下,柳熟练地调出数据,开始讲解冰帝今年新加入的几位正选的特点,以及他们可能采用的战术组合。他的分析极其详尽,甚至包括了对方球员在某些特定比分下的心理状态习惯。
星野专注地听着,不时提出一两个问题。柳的到来和这份超乎寻常详细的资料,让他隐隐感觉到,这并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数据更新。
果然,在讲解完所有战术要点后,柳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收起平板,目光落在星野脸上,停顿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分量:“幸村最近,在美术社投入的时间增加了27.3%。”
星野的心微微一提,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安静地看着柳,等待他的下文。
“他的作品风格,近期也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柳继续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多了更多……温暖的色调和动态的人物捕捉。”
部活室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星野能感觉到柳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试图从他脸上读取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
他沉默了片刻,迎上柳的目光,声音平稳地回答:“幸村前辈在探索新的表达方式,这是很好的事情。”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任何东西,只是给出了一个最中肯、也最无懈可击的回答。
柳看着他,几秒后,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一点白光。“确实如此。”他站起身,“数据已经传达完毕,我不打扰了。”
“谢谢前辈。”星野也站起身,将柳送到门口。
柳离开后,部活室重新恢复了寂静。星野站在原地,没有立刻离开。柳的话像一阵微风吹过心湖,虽然短暂,却足以让他看到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他知道,柳察觉到了什么,这位数据狂人前辈的敏锐,远超常人。而他这番看似随意的提及,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提醒,或者说,一种来自“前辈”的、带着距离的审视。
周末,星野去了市立图书馆,查找一些关于运动心理学的资料。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梳理最近有些纷乱的思绪,也为即将到来的、可能对阵冰帝的关键比赛做准备。
他在社科类书籍区高大的书架间穿行,寻找着目标书目。就在他抽出一本厚厚的《竞技压力下的心理调控》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文学区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幸村精市。
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画册,手边还放着几本关于欧洲古典油画技法的书籍。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在他微卷的紫蓝色短发和专注的侧脸上,在他周围形成一圈安静而耀眼的光晕。
他看得十分入神,修长的手指偶尔会轻轻拂过书页上的插图,眉宇间带着一种沉浸在艺术世界中的纯粹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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