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燕下了班，拎着一条鱼，这是今天饭店来了一桌，上完菜，没吃几口，人就着急有事走了，不要了，他们几个服务员分了。
邱燕分了一条鱼，自己没舍得吃，拿回来给志远妈，正巧看见这热闹的一幕。
小松在人群外哭的厉害也没人管。
邱燕过去抱起小松，“你咋自己在这？你和谁来的？”
小松在邱燕怀里抽泣，“妈妈，在里面。”
邱燕抱着小松凑过去，围观的大家七嘴八舌的，不一会儿邱燕就把事情的经过理清了。
邱燕心想这大嫂太不是东西了，自从上次发现大嫂那事儿，邱燕对她无比厌恶。
人群中有人看到邱燕，“她们是一家的，你给评评理，哪有你家这样的？”
人群让开一条缝，邱燕摆摆手，“你可别那么说，我们都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啥一家不一家的，我可没分量评理。”
有人听见这话就去找了街道胡大姐。
陈大娘见邱燕来了，抓着她的手，带着委屈，“你看这事儿咋整吧，你家大嫂给我摊子砸了，也不赔钱，你可得给我说一句公道话。”
邱燕看见陈大娘岁数大，有点于心不忍，先是问，“陈大娘你没受伤吧？”又一只手抱着小松，一只手帮陈大娘检查一下，看陈大娘有没有哪里受伤。
发现人没事，邱燕又说，“陈大娘，你看看你这个摊位一共损失了多少钱，让我大嫂赔给你，她自己先动手踢你摊子的，还不赔钱，这去哪说都是不对的。”
旁边人说，“这才是讲理的。”
秋菊在那边一听，不高兴了，瞪着眼睛，“你帮着谁的？咱家才是一家人吧？你看我这脸上，这身上！你这个死老太太，你赔我大衣，这可是咱省城的高级货，五十块钱都便宜你了！”
又冲着小松喊，“你在谁怀里呢？分不清里外拐？人家胳膊肘往外拐的人，离她远点。”
小松挣脱邱燕去了秋菊那边，抓着秋菊的衣角，秋菊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讨债鬼，一天啥也不是，长个嘴就知道嚎。”
陈大娘听得气血上涌，用手捶着胸口，“你要不要脸？你先扇我巴掌，又踢我摊位，还想让我赔钱？你赔我东西，我老伴还指着我挣钱买药呢。”
“让我赔钱？没门！你自己先管不住嘴的，我打你也活该，你也不用吃药了，那么穷，早死早托生。”
人群中引起一阵哗然，这嘴也太毒了。
邱燕才不惯着她，看到她甚至有点恶心，“又不是谁受伤多谁就有理，你打人家没打过，你还想咋地？”
“谁想打她？要不是她嘴贱我爱搭理她？我还说她的摊位把我差点绊倒了，我没向她要赔偿就不错了，省得她那一张破嘴满嘴跑火车。”
秋菊说完还从上到下斜着眼睛。扫视着陈大娘，瞧不起人的样子。
“你！”
陈大娘指着秋菊，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街道办的胡大娘带着红袖标被人请来了，平常这几条胡同的家长里短，各种杂事都归她管。
她板着严肃的脸，“你不要在这耍无赖，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人家那么大岁数，你不要胡搅蛮缠，咱们这是文明胡同，到时候因为你一个不和谐，我们就得不到明年的评选，你担的起责任吗？”
看见胡大娘，秋菊心里还是有点发怵，她这个人平常一板一眼的，为人正直，说话有分量。
胡大娘又说，“人家陈老太太这么大岁数，出来摆摊，风里雪里的多不容易，你这一脚给人家吃饭的家伙事端了，你还是人不？你这叫破坏生产知道吗？”
陈兰香也出来看热闹了，在一边起哄，“赔钱，赔钱，真不是东西。”
秋菊一看都不帮着她，她一摊手，“我，我没带钱，邱燕你有钱吗？”
邱燕冷笑一声，心想让我掏钱替你办事？真会想，把我还当冤大头。
“你没带钱？你出来买啥东西？你那金项链，金耳环，小手表戴的这么气派，随便抵押一个给陈大娘不行吗？”
秋菊看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和讥讽的目光，邱燕说的那些东西可比十块钱贵多了，她不情不愿的掏出钱，往地上一扔，就要抱着孩子走。
胡大娘喊她，“本来我想咱们一个胡同口住着，大家各让一步就算了，你这钱扔地上算怎么回事？”
“我已经给她了，想要自己捡起来啊。”
现在秋菊装都懒得装了。
胡大娘指着秋菊，“我看你是闲的，从明天开始，你就去扫咱们胡同东头的公共厕所，早晚各一遍，正好咱们以前负责打扫的同志家里有事。”
秋菊气的要命，“我凭啥去？你们这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人群里有人说，“孤儿寡母？老大指不定咋没的，人那么好的一个人，经常帮助我们这些邻里邻居的搬搬抬抬，你这么做对得起老大吗？还有脸提他。”
胡大娘并不吃秋菊那一套，“少给我在这扯里格愣，你自己把钱捡起来，你这叫啥？损坏他人财物，还跟这摆谱羞辱人？旧社会流氓才干这个，要不我就报公安，按照人家的规矩办。”
秋菊心想，这进了派出所丢人不说，还不得关几天啊？这出来不得被人嘲笑。
她顿时没了气焰，低头伸手把钱捡起来，递给陈大娘，陈大娘扭头不理，大桥一把抓过钱，塞到陈大娘兜里。
胡大娘提醒她，“明天开始扫厕所，知道了吗？这次就放过你了，下不为例，如果下次还敢闹事，咱们就就依法办事。”
秋菊低着头，点点头，偷偷翻了个白眼。
胡大娘冲着大家喊道，“大家监督，如果厕所没有清扫，再来告诉我！”
“好！公道！”
人群中有人起哄。
秋菊东西也不买了，灰溜溜的回家了。
邱燕特意跟她拉开距离，等她进了门，过了一会儿，邱燕才进去。
这一进去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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