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像您家乡的那种。胡离柔声说,将碗又往前递了递,我加了些安神的药材,能帮助您稳定心神。
战魂伸出虚幻的手,那手在接触到粥碗的瞬间变得略微凝实。粥的香气化作丝丝白气,被他吸入体内。随着白气的吸入,他周身的红光渐渐减弱,露出一个沧桑的中年男子面容——高颧骨,浓眉下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下巴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
多谢...战魂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已经能听出原本的音色,吾名...白起。
沈晦不知何时也上来了,听到这话猛地瞪大眼睛:杀神白起?!长平之战的那个?
战魂——现在该称他为白起——苦笑摇头,那道伤疤随着他的表情扭曲:不...只是同名同姓的小卒罢了。那年长平之战...我奉命率百人断后,掩护大军撤退...他的目光变得遥远,我们守了三天三夜...最后只剩下我一人...再也没能回去...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白起大人,今晚我们会尽力帮您。
白起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被怀疑取代:真的...能回去吗?邯郸城外百里处的白家村...早已不复存在了吧?
我们收集了带有古战场气息的物件,我指了指沈晦带上来的布包,还有众人对的思念。胡离的粥里有她故乡的味道,苏挽的鬼气中有对饱暖的渴望,沈晦...我顿了顿,看向沈晦。
沈晦干咳一声,略显尴尬:我只是尽职尽责...对,就是工作单位的归属感。
白起看着这群围在他身边的年轻人,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动容。他缓缓点头,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吾信你们一次。
夜幕完全降临,一轮满月悬在当铺上空,洒下银辉。我在后院用朱砂画出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复杂法阵,每一道纹路都精确到毫厘。苏挽飘在阵眼处,灵体与阵纹共鸣,散发出柔和的蓝光;胡离和沈晦分别站在阵法的两个关键节点上,神情肃穆。
准备好了吗?我握着那把已有裂痕的断尘剪,站在阵前。这把祖传的剪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刃口处的裂痕像一道伤疤,提醒着它已经不堪重负。
众人点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我深吸一口气,举起剪刀:那么,开始吧!
随着咒语的吟诵,法阵渐渐亮起微光,摆放在各处的古物开始散发出各自的气息——战场的铁血、茶馆的烟火、故乡的泥土...这些气息在阵中交织,形成一幅朦胧的画卷。白起的身影出现在阵中央,闭着眼睛,面容安详。
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幻化出模糊的山川河流影像。那影像越来越清晰,渐渐能看清远处起伏的山峦,近处蜿蜒的小路,还有几间茅草屋...
有效果了!胡离小声惊呼,但立刻捂住嘴,生怕打扰仪式的进行。
我额头渗出汗水,手中的剪刀微微颤抖,那道裂痕似乎在扩大。我咬紧牙关:还差一点...大家,集中精神想象的感觉!
苏挽闭上眼睛,想起生前最渴望的那碗热饭,想起母亲温暖的怀抱;胡离回忆着书生熬粥时专注的侧脸,那间简陋却温馨的小药铺;沈晦...沈晦努力想象着夜巡结束后回到值班室泡的那杯茶,那种完成使命的满足感。
法阵光芒大盛,幻象已经清晰可见——青山绿水间,几间茅草屋静静矗立,炊烟袅袅升起。屋前的小河边,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张望,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归来。
白起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浑身颤抖:是...是这里...我的家...他的声音哽咽了,那道伤疤随着表情扭曲,那是...我的妻子...和孩子们...
他向前迈出一步,幻象却突然晃动起来,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我手中的剪刀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那道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不好!沈晦大喊,阿七,剪刀要撑不住了!
我咬紧牙关,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再...再坚持一下!让白起大人多看一会儿!
白起却转过身,对我摇了摇头:够了...年轻人。能再看一眼,吾已心满意足。他的眼中不再有狂暴的红光,只剩下平静的释然,原来...他们一直在等我回去...
随着这句话,他的身影开始化作点点荧光,像夏夜的萤火虫般缓缓升空。法阵的光芒也随之渐渐熄灭,那些幻象如同晨雾般消散在月光中。
我瘫坐在地上,手中的剪刀突然一声——尖端崩飞了一小块,划过我的脸颊,带出一道血痕。
阿七!胡离惊呼着跑过来,九条尾巴全都炸开了。
但还没等我们喘口气,当铺内突然传来一连串剧烈的震动和嘶吼声!窗户玻璃哗啦啦地震碎,整栋建筑都在摇晃。
沈晦脸色大变,银眸中闪过一丝惊恐:糟了!剪刀受损,其他执念物开始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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