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朝鲜天毒，水畔疑云
离了那因炼宝而风云激荡的火山地带，龙沐阳并未远遁，而是依据黑色玉板中关於「朝鲜」、「天毒」的模糊指引，以及自身对水灵之气的感应，折向往东北方向而行。
玉板记载：「东海之内，北海之隅，有国名曰朝鲜、天毒。其人水居，偎人爱之。」这描述颇为奇异，「水居」并非指寻常的临水而居，更像是某种与水共生的特殊状态。而「偎人爱之」四字，更透着一股与世无争、温和亲善的意味。这与「圣教」及「墟」所代表的毁灭与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或许，这『朝鲜』、『天毒』之地，保留着某种对抗『墟』之力的古老智慧，或者其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形式。」龙沐阳心中揣测，脚下遁光不停。
数日後，他已深入中州东北部，靠近传说中的「北海」区域。这里的气候与西南迥异，空气湿润寒冷，放眼望去，多是广袤的湿地、沼泽与连串的湖泊，水网纵横交错，天地间弥漫着浓郁的水灵气息，却又带着一丝北海特有的咸腥与苍茫。
根据玉板感应与水灵流向，他最终来到了一片极为辽阔、被当地人称为「千湖大泽」的区域。这里大小湖泊星罗棋布，岛屿众多，不少岛上都有凡人渔村或小型修士聚集点，民风看似淳朴。
龙沐阳收敛气息，如同一个寻常的筑基散修，带着伪装成黑犬的麒昊，在一处较大的湖边坊市落下。他打算先从世俗间打听消息，看看是否有关於「水居」之人或奇异部落的传说。
坊市中人来人往，多是渔民与低阶修士，交易着水产、低阶灵材与符籙。龙沐阳寻了一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茶寮坐下，要了一壶本地产的「雾凇茶」，看似随意地听着周围茶客的交谈。
起初并无特殊收获，多是些家长里短、渔获丰歉之类的闲谈。直到一夥风尘仆仆、身上带着浓重水汽与淡淡腥气的汉子走进茶寮，他们的谈话引起了龙沐阳的注意。
「……真是邪了门了！老子在『沉星湾』打了十几年鱼，从没见过那种鬼东西！」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灌了一大口粗茶，心有余悸地说道。
「王老大，你说清楚点，到底看见啥了？」同桌的同伴好奇追问。
被称为王老大的汉子压低声音，脸上犹带惊恐：「就是上个月，夜里撒网，捞上来一网沉得要命，拉上来一看，他娘的，不是鱼！是一块块像是人形，但又长满了青黑色鳞片，摸上去冰凉刺骨的『石头』！还他妈会动！眼睛的位置是两个空洞，里面有绿油油的光闪了一下！吓得我们赶紧把网割了，连船都不要了，拚命划水逃回来！」
「人形石头？还会动？」同伴们听得面面相觑，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王老大急道，「而且不止我一个看见！後来听说，『黑水涧』、『月亮泡』那边，也有渔民捞到过类似的怪东西，还有人失踪了！大家都传，是水里的『老祖宗』发怒了，或者是惹上了什麽不乾净的东西！」
「水里的祖宗？」龙沐阳心中一动，插话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们说的『老祖宗』，是指什麽？」
王老大见龙沐阳气度不凡（虽压制修为，但气质难掩），不敢怠慢，忙道：「这位仙师有所不知，咱们这千湖大泽自古就有传说，说这湖底深处，住着古老的『水族』，他们与人为善，保佑风调雨顺，是咱们渔民的守护神，所以大家伙都尊称一声『老祖宗』。只是……只是近百年来，几乎没人再见过真正的『水族』了，祭祀也渐渐荒废。现在突然出现这种邪门东西，大家伙都心里发毛啊！」
水族？与人为善？保佑风调雨顺？
这与玉板中「偎人爱之」的描述，隐隐吻合！
龙沐阳追问道：「可知那些『水族』，具体是何模样？通常居住在哪些水域？」
王老大挠了挠头：「这个……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也含糊，只说他们似人非人，能在水中自由生活，皮肤像玉一样，眼睛是碧绿色的，居住在最大的几个湖泊深处，尤其是传说中的『镜海』。不过镜海那地方邪乎，常年大雾弥漫，进去的人很容易迷失方向，现在几乎没人敢去了。」
碧眼？玉肤？深居大泽？
龙沐阳立刻想到了云梦大泽的澜族！虽然澜族并非完全水居，但其巫女素云正是碧眼，且与水灵亲和。难道这「朝鲜」、「天毒」所谓的「水居」之人，与澜族是同源异流的古老遗族？
而那些被捞上来的、长满青黑鳞片会动的「石头」……龙沐阳几乎可以肯定，那绝非什麽「老祖宗」，更像是被「墟」之力深度污染、异化後的水族或水栖生物！就如同鸟山地脉中的秽灵一般！
「圣教」的魔爪，果然也伸向了这里！他们的目标，极可能就是这些隐居水下、与世无争的古老水族，以及他们所守护的，可能存在的另一处天地灵枢！
「多谢相告。」龙沐阳放下几块灵石作为茶资，起身离开茶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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