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码头的晨光刚刺破薄雾，就被河面反射的银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数百艘小型蒸汽驳船沿着通济渠逆流而上，首尾相接望不到尽头，船舷边堆着的银锭泛着冷亮的光泽，连水波都被染成了银白色——这是刚从美洲秘鲁银矿运回的第三批白银，光这一船，就足足有五十万两。
“快！把银锭卸到岸边的库房里！小心点，别磕坏了！”码头管事扯着嗓子喊，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在洛水码头干了三十年，从未见过这么多白银——以前东瀛石见银矿最盛时，一次也不过运十万两，可现在秘鲁银矿的船队，每次来都是几十万两，堆在岸边像小山一样，晃得人眼睛疼。
岸边早已围满了人，有勋贵世家的管家，有富商派来的账房，还有看热闹的洛阳小市民。一个穿着绸缎的管家挤到前面，对着码头管事拱手笑道：“王管事，这船银锭可是咱们英国公府订的？我家大人说了，要最好的雪花银，用来砌后院的院墙，可不能有半点杂质！”
“刘管家放心！”王管事拍着胸脯保证，“这批银锭都是秘鲁银矿刚炼出来的，纯度足有九成九，砌院墙最合适不过！您看，那边英国公府的马车都来了，这就给您装车！”
刘管家顺着王管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几辆四轮马车停在路边，马车上印着英国公府的徽章，每辆马车都能装上千斤银锭。他满意地点点头，又忍不住抱怨：“说起来也是没办法，现在洛阳的勋贵谁家不这么干？前几天去护国公府赴宴，人家连花园的石凳都是银锭做的，咱们府要是只堆个银假山，都不好意思请人来做客！”
这话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谁都知道，二十年前东瀛石见银矿刚发现时，勋贵们还只是用银锭堆假山、铺小路，可自从秘鲁银矿被开发后，炫富的方式就越来越夸张——英国公府用银锭砌院墙，护国公府用银锭做石凳，就连开国功臣尉迟恭的后人，都把家里的大门换成了银铸的，上面还刻着花纹，阳光一照，晃得人睁不开眼。
“可不是嘛！”一个富商的账房接话道，“我家老爷昨天去买绸缎，一口气买了一百匹最好的云锦，说要给家里的丫鬟每人做一套新衣服，还说‘现在银子多的是，别省着’！”
周围的洛阳小市民听得眼睛发亮。对他们来说，勋贵富商们炫富可不是坏事——绸缎庄的老板天天补货，裁缝铺的伙计忙到半夜，连街边卖小吃的摊主，都能多赚好几倍的钱。
“我家那口子在绸缎庄当伙计，最近天天拿双倍工钱，还能分到不少碎银子！”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妇人笑着说，“前几天还给孩子买了块花布，说是英国公府的丫鬟定做衣服剩下的，质量好得很！”
“我儿子在护国公府当差，昨天回来还说，府里办宴席，剩下的饭菜都用银盘子装着，直接分给下人，连肉都吃不完！”另一个中年男人接话道，脸上满是得意。
洛水码头的另一边，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缓缓驶来，车上坐着的是洛阳城里有名的勋贵子弟。他们听说今天有秘鲁银矿的船队到港，特意来看看，顺便挑选一些好的银锭，用来装饰自家的府邸。
“你们看英国公府的院墙，用的都是大银锭，每块都有三百多斤重，就算想偷，也搬不动！”一个勋贵子弟指着远处的英国公府方向，语气里满是羡慕，“我家也得赶紧把院墙换成银的，不然下次聚会，肯定要被他们笑话！”
“换成银的算什么？”另一个勋贵子弟不屑地说，“我爹说了，等下个月秘鲁银矿的船队再来，咱们就把家里的花园改成银的，连池塘的栏杆都用银锭做，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气派！”
他们说话间，码头管事正指挥着工人卸银锭。每块银锭都有一尺多长，半斤多重，工人用特制的夹子夹着银锭，小心翼翼地搬到马车上。阳光照在银锭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连远处的洛水河面，都被染成了银白色。
“听说秘鲁银矿比东瀛石见银矿大十倍还多，以后每年能运回来几千万两白银！”一个勋贵子弟感叹道，“到时候，咱们洛阳城里，怕是要遍地都是银子了！”
“那才好呢！”另一个勋贵子弟笑着说，“银子多了，咱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就算把整个洛阳城都用银锭装饰一遍，也花不完！”
周围的小市民听得心里美滋滋的。他们虽然赚不到勋贵富商那么多钱，可勋贵富商们花钱大手大脚，他们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做——绸缎庄、裁缝铺、小吃摊、客栈，几乎每个行业都赚得盆满钵满，就连平时没人问津的小玩意儿，都成了畅销品。
“我家开的小饭馆，最近天天都有勋贵家的管家来吃饭，一次就点十几个菜，还不还价！”一个饭馆老板笑着说，“以前一个月才能赚一两银子，现在一天就能赚一两，照这样下去，年底就能盖新房子了！”
“我卖的糖葫芦，最近也卖得特别好！勋贵家的小孩放学路过，一次就买好几串，还说‘甜，比家里的蜜饯还好吃’！”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也笑着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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