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藤蔓贴着地面疾速蔓延,像有生命般朝四人所在的位置缠绕而来。云璃右臂火辣作痛,但她没有后退,反而向前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聚拢!背靠背!”
夜无痕立刻向她靠去,左臂伤口渗出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冰剑剑柄上留下湿痕。他抬手一挥,残余的寒气在身侧凝成一道弧形薄墙,刚成型便被逼近的能量波动震得微微发颤。
雷鸣咬牙撑起身体,双掌贴地,低频雷震自掌心扩散,勉强稳住脚下裂开的石板。林婉儿抱着炎狐,膝盖一软差点跪倒,硬是靠着墙壁挪到圈内。炎狐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呜,周身泛起微弱热流,与雷鸣的雷息、夜无痕的冰墙、云璃肩头晨曦灵蝶释放出的淡光交织在一起。
四股力量在晨曦灵蝶的调和下缓缓融合,形成一层半透明的护罩,将赤色藤蔓挡在外面。藤蔓撞上屏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随即缩回,沿着符文墙面游走,仿佛在寻找破绽。
护罩内,空气滞重。云璃靠在最前方,呼吸略显急促,右手始终搭在晨曦灵蝶翅膀边缘,指尖微微发烫。她盯着那不断蠕动的符文网,低声说:“它在重组,比之前更快。”
“我们刚才那一击,差一点就撕开了。”雷鸣喘着气,掌心还残留着雷柱轰出后的麻痹感,“可最后还是被它拦住了。”
“不是拦。”林婉儿摇头,手指轻轻抚过炎狐背部,“是它提前预判了。我们的力量没合上,它就有空子钻。”
夜无痕扫了一眼云璃的右臂,布料撕裂处已经染红,语气冷了几分:“你当时不该独自上前。它已经盯上你了。”
“但它更防备的是集体强攻。”云璃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我故意让它觉得我失控,就是为了打乱它的节奏。只是……我低估了它的恢复速度。”
雷鸣皱眉:“你是说,它现在能一边反击,一边修复?”
“不止。”云璃看着主符文中央那道正在愈合的黑痕,“它开始主动延伸攻击范围了。刚才那些藤蔓,不是防御,是试探。它想知道我们还能撑多久。”
林婉儿抱紧幻兽,声音轻了些:“那下次呢?我们还能再骗它一次吗?”
“不能再用同样的方式。”云璃缓缓摇头,“它已经学到了。再用诱敌,它可能会直接压制我们最弱的一环。”
沉默在护罩内蔓延。几人都清楚,刚才那一波攻击几乎耗尽了他们的准备时间,而符文陷阱显然不会给他们太多喘息机会。
“问题不在计谋。”夜无痕忽然开口,“在力量分配。我们四个人,各自为战,哪怕节奏对上了,落点也偏了。”
雷鸣点头:“我打的是底,你压的是顶,火流扰的是侧,光锥穿的是心——刀太多了,砍在同一块石头上,反而分散了力道。”
“所以这一次。”云璃抬起左手,指尖凝聚一点微光,映在护罩内壁上,像一颗不动的星,“我们只出一刀。”
三人同时看向她。
“我不再做诱饵。”她语气平静,“下一次空白点出现时,我会带着晨曦灵蝶全力穿透核心。你们的任务不是攻击,是压制。”
“怎么压?”林婉儿问。
“我把符文运转的节奏记下来了。”云璃闭了闭眼,晨曦灵蝶轻轻扇动翅膀,一丝微弱的波动传入她识海,“每一次‘呼吸’前,它的能量会先向三个节点汇聚——上是冰链交汇处,中是地面裂缝中心,下是右侧符纹枢纽。你们三人,一人盯一个点,在我出手前瞬间施加压力,制造局部真空。”
夜无痕眼神一凝:“让它的力量来不及回援?”
“对。”云璃睁开眼,“它再快,也不可能在同一瞬应对四个方向的压力。只要你们压得住那三处,它的核心就会暴露一瞬间。那一瞬,就是我的机会。”
雷鸣握紧拳头:“可要是压不住呢?”
“那就死在这里。”云璃说得极轻,却没有犹豫,“但我们必须试。它已经在进化,再拖下去,只会更难破。”
林婉儿深吸一口气:“我来控火流,压制右侧枢纽。虽然炎狐状态不好,但我还能撑住三息。”
“我负责上方。”夜无痕握紧冰剑,剑柄上的血已被寒气冻结,“冰丝可以缠住链节,只要它敢调动能量,我就绞断连接。”
“地面归我。”雷鸣活动手腕,雷兽低吼一声,勉强站起,“它想从底下补力,就得先过我这关。”
云璃逐一看过三人,最后落在夜无痕脸上:“等我的信号。不是喊,是光。”
“你怎么发信号?”林婉儿问。
“晨曦灵蝶会在护罩内闪三次光。”云璃伸手轻触蝶翼,“三息之后,就是攻击时刻。你们不必看我,不必等命令,只看光。”
“三闪,然后动手。”雷鸣重复一遍,“明白了。”
“不能早,也不能晚。”夜无痕补充,“差半息,都可能前功尽弃。”
“我知道。”云璃点头,“所以我不会错。”
护罩外,符文网的节奏悄然变化。原本三闪一停的规律,如今夹杂着短暂的延迟与加速,像是在模拟混乱,又像是在引诱他们再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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