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胡同甲壹号院,一进院的东厢房,原本是福伯居住的房间,此刻被临时当成了三位老战友的“第二战场”。
北屋正房的灯火已歇,田墨轩老夫妇年事已高,加之旅途劳顿和酒意,早已安歇。而东厢房这里,却是灯火通明,酒气熏天,笑声朗朗!
邵明珠、李云龙、赵刚三人围坐在一张旧方桌旁,桌上杯盘狼藉,原先的两瓶茅台早已底朝天,此刻换上了邵明珠从军部大院的家带来的、更烈性的北京二锅头。三人都是满面红光,眼神迷离,说话舌头都大了,显然已喝到了七八分醉意。
刘念、田雨、冯楠三位女眷刚才又给他们添了一碟花生米、一盘拍黄瓜和一碗小葱拌豆腐,此刻正坐在靠墙的条凳上,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家男人在那“胡言乱语”。
李云龙梗着脖子,大手重重地拍在赵刚的后背上,拍得赵刚一个趔趄,他自己却浑然不觉,瞪着通红的眼睛,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
“老……老赵!你……你小子!平时在人前人五人六的!装……装得跟他妈……圣人似的!今天……在老子跟明珠面前……露馅了吧!哈哈哈!”
赵刚确实“露馅”了!他平时严谨自律,温文尔雅,此刻却军装风纪扣扯开了,头发也有些凌乱,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近乎放肆的笑容。他一把推开李云龙的手,舌头打结,却努力摆出一本正经的架势:
“放……放屁!老……老子……什么时候装了?我……我赵刚……行的端,立的正!”
他打了个酒嗝,继续道:
“只……只不过……在你们这两个……兵痞面前!老子……得……得端着点!不然……怎么管……管得住你们!”
这话引得李云龙和邵明珠一阵爆笑!
邵明珠也喝得东倒西歪,却还不忘凑趣捧场,指着赵刚,对李云龙说:
“团……团长!您听听!政委……他……他骂咱俩是兵痞!还……还说……要管着咱俩!”
李云龙一听,更来劲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手叉腰,差点没站稳,对着赵刚“质问”:
“好你个赵刚!你说!当年……在咱独立团!生活上……谁……谁说了算?!是……是你这个政委!还是……还是老子这个团长?!”
赵刚虽然醉了,但“争权夺利”的本能还在,他也“腾”地一下站起来,虽然身子晃得厉害,却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声音比李云龙还大,带着得意洋洋的醉态:
“废话!当然……当然是老子说了算!生活上的事……归政治部管!归我赵刚管!你李云龙……打仗你说了算!生活……就得听老子的!看见没!明珠都承认!”
他还不忘拉上邵明珠当“证人”。
邵明珠立刻点头如捣蒜,醉醺醺地附和:
“对!对!团长……生活上……得听政委的!这是……规矩!”
李云龙被两人“联手对抗”,非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指着赵刚对邵明珠说:
“明珠……你……你小子……就会拍政委马屁!”
他话锋一转,又抛出一个问题,试图“扳回一城”:
“那……那你再说!咱们……在独立团……喝的酒……都……都是谁弄来的?!是你赵政委……还是我李团长?!”
赵刚被问住了,醉眼朦胧地眨巴着眼睛,一时语塞。
邵明珠却抢着回答,带着对老团长“丰功伟绩”的无限崇拜:
“酒……酒当然是……团长您……从小鬼子那儿……摸……摸来的!那些……清酒……还有……罐头!都是您……带着部队打鬼子车队伏击……虎口拔牙……弄回来的!”
“哈哈哈!听见没!老赵!” 李云龙 得意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用力拍着赵刚的肩膀,差点把赵刚拍趴下:
“酒……是老子弄来的!你……你赵刚……喝老子的酒……还……还想管着老子?!没门儿!”
赵刚被拍得龇牙咧嘴,却不服输地梗着脖子,醉醺醺地吼道:
“好!李云龙!你……你小子……跟我算酒账是吧?!行!老子……老子今天……就……就他娘的赔给你!”
说着,他摇摇晃晃地伸手就去抓桌上那瓶刚开封没多久的二锅头,就要对瓶吹!
这一下,可把一直紧张关注着他们的冯楠给吓坏了!她立刻站起身,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酒瓶从赵刚手里夺了下来,脸色又急又气:
“赵刚!你疯啦!还喝!不要命啦!”
她看着赵刚醉态可掬、毫无平时稳重模样的丈夫,又是心疼又是恼怒,转头对田雨和刘念说:
“田雨,念念,咱们走!别理这三个酒鬼了!让他们自己在这儿耍酒疯吧!咱们去看看孩子!”
田雨和刘念也早就看得哭笑不得,连忙起身。田雨无奈地看了一眼搂着邵明珠脖子、还在那嘀嘀咕咕不知道说啥的李云龙,刘念则看了一眼瘫在椅子上、眼神发直的邵明珠,三个女人交换了一个“没眼看”的眼神,摇摇头,跟着冯楠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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