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涅勒马调头,周苏御叫人守着这条划分七三的地界。
自此离兵只能在占城三分的城西休整。
安南军走了。
离兵虽不满只能占据一隅,但看铁迪将军脸色,也只能作罢。
这三分地,也能玩儿上好几天呢!
烧杀屠戮声继续响起,宛如人间炼狱。
……………
两日后的夜晚。
此时天刚黑不久。
海上的夜空没有星光和月光,黑色的团云贴在夜空上,映的海面也黑沉如墨。
陵江船队从江州海港出发,驶入东海,再一路往下,绕过南陇,穿行到南海。
安南的疆域,形状像是一把由南到北的斧头。
宽大的斧面就是安南和大靖的接壤区域,斧面和斧棍的连接处,就是安南的都城,尤趾郡。
安南的整个右岸,都是广袤无垠的南海。
此时陵江船队,停在距离尤趾郡海岸的五十多里的海面上。
总督战船上,有着星星灯火,卫宇川在甲板上指挥士兵备战。
霍成浩站在船舷上,和一艘齐头并进的商船交代任务。
商船共有五艘,上面的士兵都穿着粗布衣裳,而霍星川和霍羽棋则是富贵商人的打扮
霍成浩将打探消息的任务交给自己的两个儿子,想磨练一番。
崔昀野站在总舵前,目光深沉的望着远方。
他没有选择去黔州支援,而是避其锋芒,绕过大靖的山川河海,直捣安南老巢。
安南国力本就不强。
女贼能出去四处扩张,定然是将主力军都带了出去。
有伏南将军的十万兵马拖延,他这边可以极快的攻下安南都城。
女贼势必要回来支援。
到时伏南将军就可趁她军心动摇,和他两面夹击。
近海的海面,风浪与深海上不可同日而语,只是一些平稳有规律的浪打来。
以战船的抗风能力,此时人站在甲板上,可谓如履平地。
眼见几艘商船出发,崔昀野淡淡勾唇, 转身回到船舱。
他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熟睡的人。
今日白天,海面才明显平稳下来。
被晕船折磨了几天的人儿,才终于睡了个好觉。
期间他喊人起来用膳,还被好一顿埋怨。
想起这人在岸上闹腾几日非要跟来,原以为会惹些麻烦事儿让他收拾。
结果实在是高看她了。
连晕船都克服不了,整个人像被狠狠的磋磨了几日,什么坏事都干不了。
原本就小巧的下巴,瘦的更加尖细了。
这人不适合带在身边吃苦受累,只适合待在金屋里,锦衣玉食的养着。
看了一会儿后,他伸手捏住这人的下巴,轻轻摇晃。
沈瑜很快就醒过来了,睁眼迷迷糊糊的看着昀哥哥。
很快,她就哼哼唧唧的抱住昀哥哥的手,撒娇道:“我不吃饭,我要睡觉!”
崔昀野抽了抽自己的手,被她不满的抱的更紧。
“得起来吃饭了,再过不久,船就要靠岸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沈瑜却是瞪大了眼睛。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她面色惊惶的坐起身:“靠岸了?到哪儿了?”
崔昀野抬了抬下巴,语气沉缓,却暗含锐利:“尤趾郡,安南女贼的老巢!”
沈瑜心跳加快,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总不能躺在床上。
她立马掀被子下床,找衣服穿。
“先用膳!”
崔昀野坐在床上,淡淡的说道。
海面的气候很是湿热,因此沈瑜只穿着单薄里衣也不冷。
可崔昀野却是目露不满的看着她,心道这般不成体统,一点都没学会稳重。
沈瑜蓦地看向他,下一刻,飞快的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
她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昀哥哥,要打仗了,你别有事!”
崔昀野挑了挑眉,语带兴味的道:“爷不出事儿的话,那就是你那安南女贼有事儿了!你不念叨了?”
沈瑜将他抱的更紧了,委屈道:“昀哥哥如果有事,那我也不活了!陈羽涅,我也不想她有事…”
“这么纠结啊?那等会儿打起来,爷就把你绑在桅杆上,让你那安南女贼把你射成筛子。”
沈瑜愣住,撅嘴怒视他:“你说的是什么猪话?我那么担心你,你还要把我绑去祭旗?”
她从崔昀野身上下来,抱着手臂道:“我好委屈!”
崔昀野起身往外间膳桌走去,边浅笑着说道:“你只要不叛变,爷就不拿你祭旗”
沈瑜莫名心虚起来,昀哥哥是不是发现她心里不想陈羽涅输了?
可她不可能做什么叛变的事。
她人在船上,下去也是紧跟着大部队,完全没胆量在异国他乡落单。
她瞪着昀哥哥的背影,气呼呼的跟上。
丁允鹤手捧着一套铠甲走进来,见到沈瑜后,直接告诉她这是给她准备的铠甲。
沈瑜连连点头,刚想去穿上,丁允鹤就道:“小姐还是先用膳,下一顿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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