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破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年轻女人被她吓了一跳,连忙点头确认:“是……是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手术很成功,感染也控制住了,虽然还没醒,但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了,算是……算是闯过鬼门关了!”
闯过鬼门关了……
这六个字,像是一道温暖的、带着巨大力量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盛之意心头那冻结了许久的、厚重的冰层!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庆幸、后怕、以及某种失而复得般狂喜的情绪,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她心脏最深处轰然涌出,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重新奔流的声音!
那个莽夫……他没死!他真的撑过来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有眼眶不受控制地迅速发热、泛红,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一片。
她猛地别过头,用力闭上眼睛,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此刻的失态。但那剧烈起伏的胸口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却泄露了她内心是何等的波涛汹涌。
年轻女人看着她的反应,识趣地没有再多说,悄悄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木屋里,再次只剩下盛之意一个人,和那盏跳动的煤油灯。
外面,酝酿了一天的山雨,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敲打着木屋的屋顶和窗棂,发出密集而单调的声响。
盛之意就那样保持着偏头的姿势,一动不动,任由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过鬓角,浸入粗糙的枕头里。所有的坚强,所有的悍勇,所有的冷漠,在这一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击得七零八落。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感觉有冰凉的夜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在她被泪水濡湿的脸上,带来一丝寒意,她才猛地回过神。
她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那依旧激荡的情绪。目光落在床头那碗已经不再冒热气的米粥上,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端起了碗。
得吃东西。得赶紧好起来。
那个莽夫还等着她去……去算账呢!
她捧着那碗冰冷的粥,小口小口地、机械地往嘴里送着,味同嚼蜡,却强迫自己吞咽下去。
雨声渐密,夜色渐浓。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因为身体太过疲惫,或许是因为心神经历了大起大落,盛之意靠着墙壁,手里还端着空了一半的粥碗,竟迷迷糊糊地再次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片冰冷荒原。但这一次,那个高大温暖的身影没有消失,他就站在那里,背对着她,挡住了所有的风雨。她朝着他走去,越走越近,近到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如同阳光暴晒过土地般的干燥暖意……
现实中,木屋的门,再次被极其轻微地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高大却明显有些佝偻、动作迟缓的身影,扶着门框,如同跋涉了千山万水般,极其艰难地、一步一顿地挪了进来。
是朱霆!
他显然刚刚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眼窝深陷,整个人瘦脱了形,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左臂打着厚厚的石膏吊在胸前,腰腹间也缠着厚厚的绷带,每移动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让他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呼吸也变得粗重而艰难。
但他还是咬着牙,凭借着一种近乎本能的、难以解释的执念,硬撑着,从那个城外的医疗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一路辗转,回到了这个山坳,找到了这间木屋。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靠坐在床上、手里还端着碗、却已经昏睡过去的盛之意身上。
当看到她那只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依旧肿胀的脚,看到她苍白憔悴、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起的脸庞时,朱霆那双深邃的、因为重伤而显得有些暗淡的眼眸里,瞬间翻涌起滔天的心疼、愧疚和一种深沉到化不开的痛楚。
他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刀尖上,缓慢而坚定地挪到床边。
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样子,牢牢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然后,他极其艰难地、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支撑着床沿,小心翼翼地、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梦境般,缓缓地、缓缓地坐了下来。
他的动作牵扯到腰腹的伤口,一阵剧痛让他闷哼出声,脸色更加苍白,但他硬是忍住了。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泪痕的睡颜,听着她因为伤病而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促使他伸出了那只布满厚茧的、微微颤抖的右手。
他没有去碰她的脸,也没有去碰她的伤口。
他只是,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将手臂,从她的背后和墙壁之间的缝隙,缓缓地、环了过去。
然后,他用尽此刻全身残余的、微不足道的力气,将她那因为昏睡而有些歪斜的、单薄而冰凉的身体,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揽入了自己同样伤痕累累、却依旧努力挺直、试图提供一丝依靠和温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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