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之渊的风裹着混沌气的腥甜,将苏寒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
他仰头望着天空,那片金色的鸿蒙系统界面已完全展开,悬浮在云层之上,像一张由星屑编织的网。
界面中央,两个泛着幽光的选项正在缓缓旋转——左侧是"格式化·重启纪元",符文如淬了冰的银线;右侧是"延续·承载记忆",光晕里流转着暖金的光。
姬九黎的指尖在发抖,她始终紧攥着苏寒的手,掌心的冷汗几乎要浸透两人交握的指缝。"寒哥哥,"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羽毛,"如果选前者......"
"所有存在都会归零。"苏寒替她说完,喉结滚动。
他能清晰记起系统说明书里的警示——格式化意味着鸿蒙重置,因果链断裂,所有生灵的记忆、情感、恩怨都会被抹成白纸。
就像当年他在沧澜宗当杂役时,替长老擦拭的那面青铜镜,一旦被灵力冲刷,镜中映过的悲欢便再无痕迹。
姬九黎突然松开手,玄色凤袍扫过地面的碎石。
她仰头看向金色界面,眼尾的泪痣随着睫毛轻颤:"那如果是延续......"
"诅咒不会停。"苏寒的荒古天命纹在腕间发烫,那是圣体在共鸣。
他想起化神境时逐渐剥离的情感感知,想起渡劫境时要亲手斩杀最在意之人的天道规则,那些锥心之痛此刻像潮水般漫上来,"我们还会继续被天道当棋子,被系统和玉牒来回拉扯。"
风突然转了方向,卷起几片碎云,露出界面更深处的纹路。
林无涯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剑灵特有的清冽:"剑尊,您看界面边缘。"
苏寒转头,便见金色界面边缘浮起一行更小的字:"二元法则不可共存,选其一则另一湮灭。"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破劫剑的裂痕——那是上次吞噬上古魔刀时留下的,"所以没有第三条路?"
"有。"
这个字像一颗惊雷,炸得因果之渊的混沌气都晃了晃。
林无涯不知何时已站到两人身侧,左手按在胸口那道半透明的剑痕上——那是他作为苏寒右臂所化剑灵的印记。
他的目光扫过界面,又落回苏寒脸上:"用破劫剑的噬兵组合技。"
"你疯了?"姬九黎猛地转头,发间星辰玉簪闪过冷光,"噬兵组合技需要吞噬特定兵器激活隐藏形态,可现在哪里有......"
"不需要兵器。"林无涯打断她,右手按上破劫剑的剑柄。
剑身立刻泛起红光,那是"噬主预警"的征兆,但他的指尖却像烧红的铁,烫得剑鸣不止,"我们吞噬的是法则本身。
格式化是秩序的极致,延续是混沌的余温,破劫剑能模拟两者的共鸣。"
苏寒瞳孔微缩。
他想起破劫剑吞噬满999件兵器时触发的"兵解重生",那时剑胚曾短暂召唤过历代剑主——或许,这把伴他从杂役走到如今的剑,早已不只是兵器。"代价呢?"
"记忆。"林无涯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被什么哽住,"必须牺牲一部分记忆作为媒介,让两种法则在剑胚里交融。
就像......"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就像您当年为我重塑灵体时,用寿元做引子。"
因果之渊突然安静下来,连混沌气的流动都慢了半拍。
姬九黎伸手按住苏寒的手背,凉得像块玉:"我选。"
"选什么?"苏寒低头看她,发现她眼底有团火在烧,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炽热。
"遗忘。"她松开手,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眉心——那里还残留着白无颜消散前的微光,"白无颜最后说的话,还有她给我看的那段人生......"她的声音突然发颤,"我总觉得,那段被格式化的记忆里,藏着我本该拥有的......温度。"
苏寒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想起方才姬九黎眼底的画面:她抱着小娃娃站在城墙上,灵草编的小花别在发间。
原来天道不仅拿走了她的选择,还拿走了她的"可能"。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抹过她眼角的泪:"那我也选。"
"选什么?"这次是林无涯问。
"母亲死的那天。"苏寒闭了闭眼,记忆如潮水涌来——雨夜里的破草屋,母亲咳着血将他塞进地窖,说"阿寒要好好活着",然后转身挡住破门而入的修士。
那些血珠溅在他脸上的温度,那些她最后看他的眼神,此刻都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这段记忆太沉了,压得我这么多年不敢回头。"
林无涯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
他抬起手,指尖掠过苏寒的左肩——那里是他作为右臂时的位置,"我选最初相遇。"
"最初?"苏寒一怔。
他们最初相遇是在沧澜宗的杂役房,那时林无涯还是个被逐的弃徒,浑身是伤地倒在他负责打扫的院子里。
可后来他才知道,那根本不是"相遇",而是剑灵认主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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