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涌进鼻腔，苏寒的后背撞在潮湿的井壁上时，掌心还残留着姬九黎塞过来的星纹玉佩的温度。
残碑上"弑天剑尊"四个字在天命纹的映照下泛着幽光，像根细针扎进他的识海——原来前世那道云层后的冷笑，属于时间之主。
"我的心窍在疼。"姬九黎的声音带着异常的沙哑，苏寒这才发现她眼尾的金芒不知何时褪成了血红色，指尖掐进他手腕的力道重得几乎要破皮。
共生枷锁的纹路正渗出黑血，顺着两人交握的手蜿蜒，像条活过来的毒蛇。
破劫剑胚突然剧烈震颤，剑身浮现的血字刺得他瞳孔收缩："下一个必须吞噬的至亲：姬九黎·太初天玄女帝。"井外传来轰响，像是某种存在了万年的封印被撕开，苏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前世斩天道时的画面突然闪回——那道星图黑袍的身影，此刻正与时光使者的面容重叠。
"因果逆转。"他低喝一声，掌心血色纹路骤然亮起。
这是刚从鸿蒙系统签到获得的能力，系统提示过"逆转因果必受时空反噬"，可此刻井底锁链垂落，姬九黎的恶魄在苏醒，他没得选。
识海中的鸿蒙系统突然警报大作，苏寒只觉眼前景象扭曲如水面——剑冢的轮廓在虚空中浮现，无数碎片般的画面砸进他的意识：自己在某个时间线里握着染血的剑站在姬九黎尸体前，在另一个时间线里被天道雷劫轰碎丹田，还有个时间线里他与黑暗苏寒同归于尽......
"轰！"
整座剑冢剧烈震动，苏寒踉跄着撞向井壁，额角磕出血。
头顶的井口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空间裂缝，一道身影从裂缝中坠下，黑色衣袍上缠着腐烂的时间线，面容与他分毫不差，眼中却燃着偏执的火焰。
"你终于来了。"黑暗苏寒的声音像两块锈铁摩擦，"既然你能逆转因果，那就来试试看，能否承受所有时间线的重量！"
他抬手的瞬间，苏寒的识海炸开剧痛——那道裹挟着多重时间流的剑气里，竟有一道气息与他三日后突破时的神魂波动完全一致。
是未来的自己？！
"别让时间线污染你的神魂！"姬九黎的指尖凝聚出星芒，周身浮现十二颗流转的星辰，结界如透明穹顶将两人护住。
她的本命剑"御星辰"突然从苏寒怀中飞出，与破劫剑胚相触的刹那，两把剑同时发出清鸣，剑身交织的光纹形成"因果屏障"。
"嗤——"
黑暗苏寒的剑气撞在屏障上，溅起紫色的时空乱流。
苏寒趁机咬破舌尖，鲜血滴在剑胚上，"因果逆转！"他盯着那道未来剑气的轨迹，强行将其方向扭转——
两道剑气擦着黑暗苏寒的左肩而过，在他身后的空间扭曲体上炸开。
两个模糊的身影发出尖啸，像被风吹散的烟雾般消散。
"好手段。"黑暗苏寒舔了舔嘴角，周身时间线突然疯狂涌动，"但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他的瞳孔开始分裂，每道裂隙里都映出不同的苏寒：有刚觉醒荒古圣体的少年，有斩断天道的剑尊，有被封印在轮回井的囚徒......
剑冢的地面裂开蛛网状纹路，苏寒能清晰听见空间撕裂的声音，像无数把刀在割他的耳膜。
姬九黎的星芒结界出现裂痕，她的指尖渗出血珠，显然在强行维持。
破劫剑胚的噬主预警愈发刺眼，苏寒甚至能闻到剑胚里传来的血腥味——那是之前吞噬的九十八把兵器在哀嚎。
"九黎！"他低唤一声，荒古天命纹在额头亮起，直接看透姬九黎的神魂状态：她的心窍处盘踞着一团漆黑的恶魄，正顺着共生枷锁往他这边钻。
苏寒咬咬牙，将鸿蒙系统刚解锁的"命运置换"开到最大，把恶魄的侵蚀力转移到自己识海。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的眼前泛起血雾。
就在此时，识海中的鸿蒙系统突然自动运转，49次签到的魔神进度条同时亮起，混沌能量如洪流般冲进他的经脉。
苏寒的丹田处传来碎裂声——是瓶颈破了！
"元婴境！"
他的气息暴涨，破劫剑胚突然发出龙吟，剑身浮现出全新的纹路：七柄小剑环绕主剑，正是兵器图鉴里从未激活过的"命运之刃"形态。
苏寒握剑的手骤然收紧，能清晰感觉到这把剑此刻与他的神魂完全共鸣，连时空乱流都无法侵蚀剑身分毫。
"去！"
他挥剑的瞬间，七柄小剑如离弦之箭射向黑暗苏寒。
黑暗苏寒的时间线防御在"命运之刃"下如同薄纸，主剑紧随其后，贯穿了他的心脏。
"你以为赢了吗？"黑暗苏寒的身体开始消散，嘴角却扬起诡异的笑容，"真正的敌人......还在等你。"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个字消散在时空乱流里。
剑冢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钟响，像是某种沉睡万年的存在被唤醒。
苏寒握着还在震颤的破劫剑胚，能感觉到剑胚在回应那声钟响——井壁深处那半截染血的剑柄，此刻正透过层层淤泥，与他手中的剑产生共鸣。
姬九黎突然踉跄着扶住他的手臂，苏寒这才发现她的眼尾金芒已经恢复，恶魄的气息也消失不见。
她望着苏寒手中的"命运之刃"，轻声道："刚才你转移恶魄时......我好像看见了你的前世。"
苏寒低头，看见两人手腕上的共生枷锁纹路已经不再渗血，反而泛起淡淡的金光。
远处的空间波动尚未平息，剑冢外传来弟子的惊呼："剑冢怎么在发光？！"
"无论你是谁。"苏寒望着剑冢深处的方向，眼中的战意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我都会找到你。"
话音未落，破劫剑胚突然发出清鸣，剑身浮现出新的噬主预警——这次不是名字，而是一幅模糊的画面：星图黑袍的身影，站在轮回之井的井口，手中握着半截与剑胚相似的剑柄。
井外的月光透过裂缝洒进来，照在苏寒的脸上。
他握紧剑胚，转身看向姬九黎，后者眼中的星芒与他额间的天命纹交相辉映。
剑冢深处的钟响再次回荡，这一次，苏寒听得更清楚了——那不是钟声，是某种存在苏醒时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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