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迈和潆苏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
RM币？
这玩意儿在末世刚开始的时候就迅速失去了价值，后来更是被星币彻底取代。
谁会没事在身上揣着一堆早就变成废纸的旧货币？
他们这些在“订金”区摸爬滚滚了两年的人，储物空间里塞满了各种武器、药剂、材料，就是没给这东西留一丁点位置。
“那个……凌太太，”白迈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能不能用别的东西抵押？比如高能量食物，或者……星币？”
凌太太抱着邱鱼，像在撸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不行哦，我们这里是正规社区，只收RM币的。童叟无欺，概不赊欠。”
这下彻底没戏了。
白迈的脑子飞速转动，他一个堂堂白花工会的会长，在“订金”区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难道要在这考场的第一天就因为没钱而流落街头？
这传出去他还要不要混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旁边的屠凯。
屠凯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眼神里的幸灾乐祸简直不加掩饰。
察觉到白迈的视线，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故意大声说道：“哎呀，这不是白大会长吗？怎么了？被区区两千块钱难住了？”
白迈的脸皮抽动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然后走到屠凯面前，一米八几的斯文青年，硬是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凯哥，你看……江湖救急？”
屠凯掏了掏耳朵，装作没听清：“啥？大声点，风大。”
白迈的拳头硬了。
他旁边的潆苏急得脸都红了，她一个女孩子，还是个外形魁梧的女汉子，更不可能有揣着现金的习惯。
她扯了扯白迈的衣角，小声说：“会长，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白迈也急了，对着潆苏低吼了一句，吼完又觉得不妥，语气软了下来，“算了，我来想办法。”
说完，他一咬牙，一跺脚，对着屠凯挤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屠哥，你看我这身板怎么样？求包养，给口饭吃就行！”
“噗——”羊仔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把自己憋死。
潆苏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自家那个在外人面前永远一副智珠在握、毒舌狡猾模样的会长，居然……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屠凯也被白迈这豁出去的架势给整不会了，他愣了两秒，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声：“哈哈哈哈哈！白迈！你他妈也有今天！行！有种！”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拍着白迈的肩膀，那力道大得让白迈龇牙咧嘴。“行，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潆苏妹子的房租，我包了！”
潆苏连忙道谢：“谢谢屠会长！”
屠凯摆摆手，然后又斜着眼睛看白迈，故意逗他：“至于你嘛……光说不练可不行，你打算怎么‘以身相许’啊？”
白迈的脸彻底黑了，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光了。
转念一想，坏心眼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给你日夜服侍，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屠凯见好就收，完全没有察觉到某人的用心险恶，他只是知道再逗下去，这家伙真要炸毛了。
他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摸出一个旧钱包，数出二十张红色的票子递给白迈，“拿着，算我借你的。”
白迈一把抢过钱，看也不看就塞进口袋，故意闷声道：“谢了，回头还你。”
屠凯得意地哼了一声，又掏出钱帮羊仔和潆苏付了款。
凌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互动，眼神里流露出和芳姨如出一辙的、对年轻人打闹的宽容和喜爱。
“哎呀，年轻人感情真好，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样吧，看在这位小哥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们的租金，我就给你们打个九折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邱鱼的下巴上挠了挠，舒服得邱鱼差点发出呼噜声。
邱鱼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这个女人太奇怪了，她身上的“王芳”气息和那种非人的冰冷感在不断交替出现，让他根本无法判断她的真实状态。
而且，她似乎对他们这些外来者抱有某种善意，但这种善意又显得那么刻意。
他决定继续试探。
“喵~”邱鱼叫了一声，（如果我们不租房子，会怎么样？）
凌太太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但语气依然温和：“不租啊……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她抱着邱鱼，踱了两步，像是老师在给学生讲解一道难题。
“一般来说呢，不选择入住公寓的‘外来者’，会有三种下场。”
她的声音轻柔，却让屠凯和白迈刚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种，成为‘流浪者’。在这片区域里，没有固定的住所，就像无根的浮萍，随时可能被某些不干净的东西盯上，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种，成为‘玩家’。”凌太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你们应该知道，这里不止我们第七公寓。其他的公寓，可没我这里好说话。你们这些没有身份的‘外来者’，在他们眼里，就是最好的‘游戏’素材，或者说……养料。”
养料！这两个字让众人心头一寒。
这和他们当时推测的阵营战情况不谋而合！
“那第三种呢？”白迈急切地追问。
凌太太的目光投向了远方，那个方向似乎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存在。“第三种啊，算是比较幸运的吧。你们可以尝试去加入‘军方’。他们会给你们提供庇护和食物。”
“军方？”屠凯皱起了眉头，“听上去不错啊。”
“是不错，”凌太太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过，选择加入他们，可能也是一种不幸的开始。毕竟，总是要上战场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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