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虎挠挠头:“可这活累,鳝鱼也得看运气。再说,队里要是知道咱私下卖鳝,还得挨批。”
“批归批,日子得过。家里老娘米缸见底了,不捉点东西吃,还能咋办?”
李二虎叹了口气,低声说:“也对。唉,要是能像供销社那帮人,一天坐着数钱就好。”
“别做梦了。”宋仁泽笑着摇头,“咱命在泥里,得靠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听夜风拂过水面,远处传来渔火的闪烁。宋仁泽看了眼天色,收起竹篓,背在肩上。
“走吧,回去歇着。明早天亮咱再来,看看收成。”
“好,老大。”李二虎提着灯,走在前头,嘴里哼着小曲。那曲调老旧,却透着几分轻快。
回村路上,田埂上露水重,脚底的泥滑得很。李二虎差点一跤,连忙伸手去扶宋仁泽:“哎哟,差点摔死我。”
“你那两条腿跟鸡似的,走路都要摔。”宋仁泽打趣。
“可别说,今晚这活,虽说累,可心里舒坦。等明早看鳝筒起货,咱再去那片老沟碰碰运气。”
“行。要真中了,晚上我请你喝米酒。”
“那敢情好,不过我得先喝三碗。”
“喝三碗?小心喝趴下。”
“嘿嘿,趴下也值。”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村口。远处的狗又叫了两声,屋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宋仁泽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漆黑的水田,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
他低声喃喃:“鳝鱼啊鳝鱼,明儿个可得赏脸。”
海风呜呜地吹着,天边的霞光已经散得差不多,只剩下一点鱼肚白在远处挣扎。脚下的泥滩软得要命,走一步陷半寸。
“哎,老大,”李二虎喘着气说,“这回可捡着了,咱这篓子里全是大蚶子。再多半小时,怕是连壳都看不着了。”
宋仁泽笑了笑,扛着竹竿,脚步没停:“赶海就这样,得掐准时候。晚一步都不成。要不等涨完潮再退,你这腿都得陷里头拔不出来。”
“那也得你带着才行。”李二虎嘿嘿笑,“你认海路,我还糊涂得很。上次我自己跑来,结果走岔道,一脚踩进泥潭,差点把鞋都扯掉。”
“鞋?”宋仁泽头也不回,“那时候你还穿鞋?我记得你那会儿赤脚跑得比谁都快。”
“哎呀,那不是有姑娘在岸边看嘛,”李二虎挠挠头,“光脚丢人呐。”
宋仁泽笑出声,伸手拨开一丛红树根:“少贫嘴。再说一会儿天黑,得快点走了。听见没?潮声大了。”
果然,脚下的浪声一阵紧似一阵。潮水卷着细沙往里灌,溅到裤腿上,凉丝丝的。
走了没多远,前头的泥滩突然传来一阵扑腾声。宋仁泽眼睛一亮,低声说:“嘘,有动静。”
“啥?螃蟹?”李二虎弯下腰,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不像,”宋仁泽放下竹竿,从腰间摸出个破布袋,悄声道,“可能是条鱼困在沟里。”
他们俩蹲下去,顺着声响摸过去。果然,海沟里翻滚着一条大花斑鱼,足有一尺多长,尾巴拍得水花乱溅。
“哎呀老大,这鱼大!活的!”李二虎两眼发光,“这回发了!”
“别吵,快点捉。”宋仁泽手一探,一把摁住鱼头,手上被鳞片划了一道口子也不管。李二虎赶紧帮着抓住尾巴,两人齐力往篓子里一扔,鱼在竹篓里乱蹦乱跳。
“哈哈,今儿个有口福了。”李二虎喘着气,“这要炖上点生姜,可香死个人。”
宋仁泽咧嘴笑:“回去分一半给你媳妇。她那嘴刁,准说你有本事。”
“她呀?”李二虎撇嘴,“她要是真夸我,我才信邪呢。她一听我出去打鱼,就念叨:‘又不干正事,回来衣服一身腥气!’”
“那你还跑?”
“有鱼啊老大,谁舍得不来?家里那点粮票也不顶事。再说,孩子嘴馋。”
“唉,”宋仁泽叹了口气,“都一个样。赶海的命,靠天吃饭。”
他们边说边走,天色越来越暗。海面被夜色一吞,远处只有渔船的灯在摇。红树林那头,蛙声此起彼伏。
“老大,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影?”李二虎突然停住。
宋仁泽眯眼一看,果然在树林边上有个黑影晃动。
“可能是村里人。”他低声道,“咱过去看看。”
两人小心靠近,只听到咔嚓几声,像是谁在劈柴。再走几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谁啊?是仁泽不?”
“哎呦,是海婶啊。”宋仁泽松了口气。
海婶今年五十多,脸被海风吹得黑里透红,头上裹着条蓝布巾,正拿着柴刀砍着红树枝。
“你们咋这时候才回?”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潮眼看着要灌进来了。”
“捉到点好东西耽搁了。”李二虎举起篓子,“瞧瞧,鱼,活的!”
“哎呀,不错啊,”海婶笑眯眯地看着,“这鱼能卖几块钱呢。你们赶紧走吧,我砍完这捆就回。”
宋仁泽皱了皱眉:“这地方危险,夜潮上来快,别逞强。到时候退不出去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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