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宋母把一盘简单的鱿鱼炒青椒端上桌,又盛了一碗鳝糊放在宋父面前,“趁热。”
“妈,你也坐。”宋仁泽把椅子拉过来,“今天只是开头。明天把这些卖了,先把米缸填满,再给爸买一副护膝,再给家里补两张窗纸。等潮水更顺,咱再往外跑一趟。”
宋母点头:“你说的,我都记着。”
李二虎夹了一筷子,吸着气道:“烫烫烫,好吃。老大,往后我跟紧你,谁敢说我只会挥大镢头,我就让他尝尝青蟹钳子啥味。”
“少贫嘴。”宋父笑骂,“干活靠手,吃饭靠嘴,可没你这么能抖机灵的。”
屋外海风又起,带着潮湿的盐味从窗缝里探进来,吹动了窗纸上的油渍。饭过半,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喊:“仁泽,睡了没?”
“没呢。”宋仁泽放下筷子,“谁啊?”
“我,港口那边的老周。”门一推,一个干瘦的身影探进来,帽檐滴着水,“听说你晚上出海了,我来给你说句悄悄话。外礁那边这两天有生面孔的船在晃,切网的手法生,像是外村闯来的。你们小心点,别跟人撞上。”
“知道了。”宋仁泽站起来,“谢谢周叔。您坐下喝口水。”
“不坐了,你家里忙。”老周摆摆手,“我就是顺嘴说一句。明早我也去水产站,正好看你卖货。”
“好。”宋仁泽点头,“明早见。”
门又合上,屋里重归温暖与安静。宋母小声道:“外头乱得很,你们还是小心。”
“会的。”宋仁泽把锅里最后一勺鳝糊盛给父亲,“妈,别担心。只要我们手脚勤快,眼睛亮,海再小气,也会分给我们一碗汤。”
夜深了,海面上的灯一点一点熄。宋家小屋的灯却亮到很晚。宋父把旧渔网再撑开一张,指着破洞教他补针法:“针眼要顺着经线走,别偷懒。补得平,拉水才顺。”
“我来。”宋仁泽坐过去,左右手一起翻针,线在指间走得像流水。李二虎趴在桌边看,眼睛不眨:“学到了学到了。”
“明早五点出门。”宋仁泽抬头,“二虎,回去睡。别到时候起不来。”
“我怕睡过头,我睡你家门槛得了。”李二虎嘿嘿笑。
“滚。”宋母笑骂,“回去。你婶给你包了两只饭团,拿着。夜里有风,盖好被。”
“收到。”李二虎把饭团揣进怀里,乐颠颠地出了门。
门外的海风吹得竹影摇摇。宋仁泽把最后一针收了,抬眼看父母:“睡吧。”
“你也歇。”宋母把灯芯拨低,“明天卖完货回来,我给你们煮海蛎粥。”
“好。”
灯一灭,屋里只剩海的呼吸。第二天黎明前,天还未亮,院门开处,脚步声轻轻落在潮湿的土路上。宋仁泽背着竹笼,肩上挑着桶,回头轻声道:“爸,您在家等消息。妈,别起太早。”
“路上小心。”宋母在门槛里应了一声。
他点头,迈进凉丝丝的薄雾里。村头的槐树在黑里隐约,海的方向泛着一丝灰白。他和李二虎并肩,朝港口走去。
宋仁泽笑着摇头:“损失啥?赶海的规矩谁不知道?见笼子上有标记的,谁敢动?要是被逮住,不光是东西没收,还得被全村人戳脊梁骨。”
“那倒也是。”李二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手里还攥着麻绳,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水面,“不过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第一次下这么大的笼子,要是真空笼,回去岂不是丢人。”
宋仁泽弯腰把笼子另一端的绳子压紧,语气却很稳:“空笼也没啥,大伙儿都是这么学过来的。赶海这活儿,不可能次次都满载而归。你急啥?就算一晚上没鱼鳝,换个地方再试,总会摸到门路。”
李二虎嘿嘿一笑:“老大说得对。我这人就是急性子,啥都想立马见效。”
“行了,别贫嘴。”宋仁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把浮漂再多插两根,免得一阵潮水一卷,咱找都找不着。”
李二虎扛着竹竿跑到河边,踩着湿滑的泥地,差点一个趔趄,赶紧伸手去扶岸边的树根。宋仁泽在后头看着,忍不住喊:“小心点!你要是掉下去,我可没工夫下水捞你。”
“放心吧老大,我水性也不差。”李二虎插好一根,回头笑嘻嘻,“小时候偷摸下河摸螺蛳的时候,差点被爹揍断腿,要不是娘护着,估摸我现在见水就腿软。”
“你还有这段子呢?”宋仁泽哈哈大笑,“难怪你下河那么麻利。”
李二虎插完最后一根浮漂,擦着满脸的泥水走回来:“成了,插得牢牢的。到时候潮水一退,咱直接顺着竹竿找笼子,跑不了。”
宋仁泽点头:“嗯。行了,收拾东西,等会儿退潮咱再去前滩摸一遍,看有没有黄鳝钻进洞里。”
“黄鳝?你不是说放笼就行吗?还得自己钻?”李二虎一愣。
“傻子。”宋仁泽笑着解释,“黄鳝笼是个慢功夫,得放个一夜两夜才见效。现在去摸洞,是捡现成的。赶海的人都这样,不能只等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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