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买不起新的,用旧的打磨打磨。”宋仁泽抬起头,“别小看这点细活,跑起来省油。”
“我跟着你学。”李二虎把桨拧回去,“等我攒够票子,也想买个小的。”
“先把肚子填饱。”宋仁泽笑,“上来,去溪汊。”
午后的溪汊安静得很,水面像一层玻璃。两人把小舟撑进芦苇间,顺着水草分叉处慢慢摸。李二虎把一只小笼门打开,塞进骨头,再轻轻放进草间,浮漂在水面一颤一颤地跳。
“这口子晚上更好。”宋仁泽压低声音,“现在先不动它,留到夜里。”
“那咱下午去哪?”
“回红树林,把早上那两笼看一眼。”他撑竿掉头,“潮又开始落了,赶在水转前收一回。”
到了早上下笼的地方,第一只一拉,手感就沉。李二虎眼睛都亮了:“有货!”
“慢点,别惊翻。”宋仁泽把笼口贴着水面抬,黑亮的蟹钳从笼内伸出来,咔咔乱敲,两只青蟹一大一小,旁边还有三条肥跳跳鱼在乱蹦。
“发了发了。”李二虎笑得合不拢嘴,“这大的起码一斤二两。”
“回头扎住脚,别让它夹坏手。”宋仁泽顺手把蟹倒进桶里,盖上篾盖,“第二笼。”
第二笼里居然又见一条黄鳝绕着鱼骨打转。李二虎小心把门拉开,一把捏住七寸:“听你的,这次不滑了。”
“今晚把笼再往里挪一尺,根须更密。”宋仁泽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收。回去吃口饭,晚上外礁。”
黄昏前,村口果然热闹。晒账的桌子摆在大槐树下,支书把账册摊开,乡亲们围了一圈。胡先锋站在旁边,脸阴着,一句不吭。有人小声议论,也有人大声问价。宋仁泽站在人群外,没往里挤。支书抬眼看见他,冲他点点头:“回来就好。”
“在呢。”宋仁泽回了个笑,没接茬。他拉了拉李二虎:“走吧,别误了水口。”
“我就瞄一眼。”李二虎眼睛还往里瞟,“这事儿总得有个说法。”
“会有的。”宋仁泽压低声音,“只要账摆在阳光下,不怕理说不清。咱先把船开出去。”
天边的云被夕照染成橘红。两人把船头朝外,松了缆,发动机咳嗽两下,嗡嗡地转起来。小机帆切开水面,向着二道礁的方向滑过去。潮水正走,海面起了细碎的浪。远处偶尔有别的渔船灯火一闪。
“老大,我把玻璃珠挂船尾了,晃得人眼花。”李二虎端着马灯,“要不要再往水里照一照?”
“别太亮,鱿鱼怕突兀。”宋仁泽把灯罩压低,“先撒一小把碎鱼,等小杂鱼聚过来,鱿鱼就追着来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水面下黑影一晃一晃,小鱼在灯下打着旋。李二虎兴奋得声音都变了:“来了来了。”
“网勺准备好。”宋仁泽把细杆轻轻一挑,一条银亮的小鱿鱼被捞进船里,喷了他一手墨。他笑骂一声:“真不规矩。”
“多喷点,明天咱就能去水产站报账。”李二虎一边笑一边捞,“再来一条,再来一条。”
夜风从海面吹过,凉得人精神抖擞。小船在灯影里起起伏伏,船舷上不时传来鱿鱼拍打的声音。两人配合得越来越熟,网勺像长出眼睛一样准确。不多会儿,木箱里已有小半箱鱿鱼,边上还躺着两只从红树林带出来的大青蟹,钳子不服气地隔着篾盖咔咔敲。
“差不多了。”宋仁泽看了看天,“别贪,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处理干净,送到水产收购站。”
“好。”李二虎把马灯拎起来,“今儿这口,够咱家开荤好几顿了。”
回港的路上,村口仍有零星灯火。靠岸时,支书正从槐树下散场回家,见他们回来,喊了一声:“仁泽。”
“在。”宋仁泽把缆扔上桩,“账晒完啦?”
“晒了。”支书走近两步,压低声音,“明天早上去一趟队部,把砂场的条子和你手里的那份拿来。我和会计把数一对,谁黑心一目了然。”
“成。”宋仁泽点头,“我一定去。”
支书目光落到船舱里的木箱,笑起来:“看样子海给了你个好彩头。”
“沾了个光。”宋仁泽也笑,“先回去洗洗,明早见。”
回到家,宋母早把热水烧上了,屋里飘着姜葱的味道。她接过儿子手里的木箱,惊喜压不住:“哎呀,这么多。”
“别数了,先把鱿鱼洗洗,拿盐揉一遍,明早不腥。”宋父从柜子里拿出旧围裙,“蟹先捆住脚,别让它们乱窜。”
“爸你歇着。”宋仁泽把蟹翻过来,两手压住,“拿草绳。”
“给。”李二虎把草绳递过去,看着他三绕两扣把两只青蟹捆得结结实实,忍不住赞叹,“你这手法,活像供销社里师傅的。”
“都是以前跟老渔匠学的。”宋仁泽笑,“学会就不怕挨饿。”
水声、笑声、刀碰案板的清脆在小屋里交织。宋母把洗好的鱿鱼切成圈,用锅里热油一爆,蒜香和海腥一起往外扑,香得人直咽口水。宋父坐在火边,手搭在热罐上,眼睛里是久违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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