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子钩子。”李二虎赶紧把细钩伸进去,刚勾着蟹腿,洞里一阵乱蹬,“哎哟,夹我了!”
“别抽手。”宋仁泽手腕一沉,食指压住蟹背,拇指扣住肚脐,往后一抠,一只青蟹咕噜噜带泥出来。他抖手一闪,那双螯“咔哒”在空气里夹了个空。
“好大一只。”李二虎眼睛都直了,“这得有一斤二两吧?”
“差不离。”宋仁泽把蟹翻个身,看看肚白,“肉满。放篓里,腿朝上,别压断了。”
“听你的。”李二虎动作轻得跟捧鸡蛋似的,“老大,我看你刚才下手那一下像蒙的。”
“蒙个鬼。”宋仁泽把嘴里的手电拿下来,吐了口泥腥的潮气,“手熟了,摸到壳边就知道它是横着还是竖着,螯伸到哪儿。再摸一口就走。”
两人一前一后,在根须间穿,潮水远处“哗啦啦”抬头。风把盐味吹得发苦。
“这口洞小。”李二虎蹲下,“可是有脚印。”
“脚印是昨夜的。”宋仁泽用勺子刮了一下洞边,“泥边发干,壳皮碎渣也旧了。换片。”
“行。”李二虎站起,忽然“咦”了一声,“老大你看,那边绳子是不是被人动过?”
宋仁泽一抬头,眉峰一蹙,三步并作两步过去。红树根间一根细麻绳被切得毛糙,竹桩斜了半指长,笼子口的铁丝也松了一道。
“刀口新。”他伸指一捻,“刚动过没多久。”
“谁这么缺德?”李二虎急了,“这是咱昨晚下的笼啊。”
“别吼。”宋仁泽把绳头重新打了个死扣,又从腰间摸出备用铁丝把笼门拧紧,“动笼子的不是风,就是手。风不会把结打成毛刺。”
“那就是人。”李二虎瞪圆了眼,“是不是上回割咱渔网上那帮?”
“面生脚印。”宋仁泽低头看泥,上面一串鞋底花纹交错远去,“不是村里穿草鞋的脚样。看方向,往外滩去了。潮再涨两指,他们得往高处移。”
“追不追?”李二虎搓拳,“我就不信还让人把咱饭碗砸了。”
“追。”宋仁泽压低声音,“但不在这会儿追。再摸最后一口洞,把笼子门卡牢,等潮头转,回去村口大槐树下会合。别逞能。”
“行。”李二虎咬牙,“等回去我去喊人。”
“喊人不如把证据拿稳。”宋仁泽指了指旁边一条小沟,“看见这片浅水没?等会儿潮上来,他们往这边过,鞋底会印在软泥里。咱把路口那只破渔箱挪过去挡一下,他们越过去要踮脚,脚印就更清楚。”
胡先锋鼻翼一鼓,往前跨半步,手背上青筋绷起:“你小子给我听清楚,这码头、这沙场,都归我管理。我说紧张就是紧张。收钱是规矩,不想办就滚蛋。”
“谁的规矩?”宋仁泽盯着他,“公社的还是你家的?条子我拿着,章我给你看,河沙海沙分得明明白白。你一个管沙子的,敢朝条子撒尿?你收的一百块,给我个去处。”
门口的风帘一掀,李二虎挤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身潮气,嗓门炸响:“仁泽,这边人都围上了。”
外头呼啦一片脚步,几个来拉沙的岛民把脖子伸进来,一嘴的盐味海腔。有人嚷:“咋回事啊,条子都不认?”
“胡先锋又卡人了。”
“我上回拉两车,也让他扣了五十,说啥河沙没票,非要加钱。娘勒个腿,河沙堆得像小山,我装一铲他就盯着。”
胡先锋被人叽叽喳喳一围,脸色更黑:“都给我闭嘴!谁再哔哔我扣谁的车。”
“你试试。”宋仁泽把条子往桌上一拍,“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账本拿出来。你说该收,那就得能对上账。公社批了多少方,到了几车,收了谁的钱,打了谁的收据,你一本账说清楚。”
“对账本!”李二虎在后面跟着喊,“要不就是贪墨。”
“对账本。”
“对账本。”
人群跟着起哄,院子里嗡嗡一片。
胡先锋眼角抽了抽,嘴皮子抖了一下:“账本在库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查我账?”
“我算拿公社条子的。”宋仁泽往前一步,“你要说我是东西,那今天这东西就把话放这儿了。账本一拿不出来,这一百块你吐出来,外加道歉,按你在岛上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钱,一样一样给我说清楚。”
“凭啥你说了算?”胡先锋把腰挺起来,抬手就要去抓桌上的条子。
宋仁泽手比他更快,直接按住他的手腕,往桌边一压。茶杯一颤,半杯茶水扑到胡先锋袖口,立刻晕开一片深色。
“松手!”胡先锋疼得吸气,想抽手,抽不动。
“你先把话说明白。”宋仁泽不紧不慢,“要么拿账本,要么叫人。大队会计,公社经手的也行。你说你有理,不怕亮出来。”
门口又开了,老李支书背着手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民兵,肩上挂着棕色的旧皮带。院子里的人“哗”一下让开了一条道。
“嚷啥呢,这大白天的,让外村人笑话。”老李支书看一眼桌上那张被水沾湿一角的条子,又看了看胡先锋的袖子,“怎么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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