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籽儿。”李二虎吸了口气,“这值钱吧?”
“放回去。”宋仁泽没犹豫,“抱籽儿的不能要,伤天害理。你想今年也抓,明年也抓,就得让它回去。”
“好。”李二虎二话不说,把母蟹推进水里。母蟹扑通下去,往根须深处一钻便不见了。
“还有两只是公的。”宋仁泽把剩下两只抓起丢篓里,“壳硬,脚齐,行货。”
“老大,你说收购站给价到底咋算?”李二虎边走边问,“是看斤两还是看公母?”
“都看。”宋仁泽说,“还有季节,黄肥不肥,脚有没有断。咱今儿这些,个头不坏,不过回去得先养养,吐吐泥。明儿一早送。”
“那要不要从浅海那边再摸两口?”李二虎不甘心,“我觉得还能多装半篓。”
“摸是能摸。”宋仁泽抬眼看根,“但你看这黑线,水头就到这儿了。再贪就没退路了。你是想多装半篓,还是想装半条命?”
“那还是命值钱。”李二虎缩了缩脖子,“听你的。”
他们沿着来时的脚印往回退。水已漫过脚踝,泥里凉得像冰。红树叶在风里摩挲,呜呜响。走到一处开阔的水道边,能看见外口白浪翻滚。小船拴在一截木桩上,船身轻轻拍打着泥岸。
“先把篓子放上去。”宋仁泽跳上船,探身去接,“注意,别把篓倒了。”
“给。”李二虎把竹篓递过去,又把叠好的笼子递过去,“都在这儿。”
“还有一只简易的小钩笼在更里头。”宋仁泽看了眼黑压压的根,“算了,不要了。等退潮再拿。”
“会不会被人顺走?”李二虎有点舍不得,“那门我绑得不紧。”
“被人顺走就当喂他一顿饭。”宋仁泽把缆绳解开,“命要紧。走。”
船身一摆,离了泥岸。宋仁泽撑篙划开,船头冲着外口。风更硬了,水面起了小锯齿。李二虎蹲在船头,用木盆一点点把船舱里渗进来的水舀出去。
“老大,你说要是全卖了,能换几斤米?”他忍不住又问。
“换米不着急。”宋仁泽看着水道,“先换点盐和灯油,再换点铁钩线绳。你娘要吃,我给你挑两只脚齐的,你背回去,算我孝敬老人。”
“那不行。”李二虎急了,“这是你带我抓的,我自己挣的我自己拿两只,给我娘说是我抓的。我娘可得夸我一回。”
“夸你就夸你,回去别吹牛就成。”宋仁泽笑,“说海里给的,海里也会收回去。你要是吹牛,海里听见了,明儿就空笼。”
“我不吹我不吹。”李二虎忙摆手,“我就说我有个好老大。”
船出了红树林,水道开阔,浪头拍来拍去。远处的沙汊上有三个人影在收地笼,旁边堆着两只破竹篓。有人朝他们挥手。
“别理,赶紧走。”宋仁泽摇头,“此刻耽搁就是跟水杠上。”
船靠到熟悉的滩涂。两人合力把船拉上高一点的位置,插好木桩,绑紧缆绳。风把衣裳吹得猎猎作响。滩涂上散着贝壳碎片,踩上去咔咔响。
“来,先数数。”李二虎蹲下,把竹篓掀开,“一只,两只,三四五……我的天,足足有十多只。”
“别数了,赶紧给它们盖湿草。”宋仁泽把一堆海草盖在篓口,“别让它们晒得冒火气。拿绳扎一圈。”
“好。”李二虎手脚麻利,“这回真的是赚了。”
“赚不赚看回去的秤。”宋仁泽提起篓,“走,先回窝棚,换身干的,再挑两只给你娘。剩下的放在水桶里养一晚,明早天亮前出海口,直接送收购点。”
“收购点的人要不要打点?”李二虎小声问,“我听人说不给烟就压价。”
“看人。”宋仁泽淡淡地说,“真要烟的,咱也不伺候他。压价就换人卖。你跟我跑个一年,你就知道谁嘴上抹油谁心里有秤。”
“听你的。”李二虎嘿嘿一笑,“老大说咋办就咋办。”
回到窝棚,火塘里还残着昨晚的灰。宋仁泽拢了拢,把几块干柴塞进去,又拿火镰点着。火星子“滋啦”一声跳起来,火苗慢慢涨大。屋顶透风,烟直往上钻。
“把鞋子脱了烤。”宋仁泽叼着稻草,从篓里挑出两只壳色发青的,“这两只脚齐,背壳厚,个头匀称。你背回去,路上小心,别让人看见了就嚷嚷。”
“我拿草绳裹两圈,塞在衣裳里。”李二虎眼巴巴盯着那两只,“我娘晚上要是炖个白水,放点姜块,再来一撮盐……”
“别流口水了。”宋仁泽笑,“看火,别把草棚点了。”
“我看我看。”李二虎把鞋挪近些,双手搓着,“老大,我们要不要先称称,心里有数?”
“秤在箱底。”宋仁泽翻出一杆老秤,砝码歪歪扭扭,“随便过一下,主要是分级。小的留着养一天,硬一些再卖。”
两人把蟹一只只拎出来,扶着秤杆过。秤杆在指间轻轻一颤,李二虎眼睛才跟着转:“这只最重,这只也不赖。这只有点软,留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七零:一把五六半,打千斤野猪王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七零:一把五六半,打千斤野猪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