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有啥用?”宋仁泽喘了口气,把贝苗一粒一粒从地上捡回桶里,“咱这是种田人干的活,不是街上打擂台的。真打起来,反倒让人笑话咱没理。”
“你是有理。”一个披着毛巾的老妇人一边捡着贝苗,一边小声说,“可那人也太蛮横了,三番两次来偷挖苗,要不是你守着,今儿怕是得整一半被他刨了去。”
“他今年家里荒地收成不好,憋着劲想从海里捞补头。”另一个年纪稍轻些的媳妇道,“可咱这是有公账的,春天开会说得明明白白,滩涂分段,育苗是集体的,秋后分收成,谁也不能自个儿来抢。”
宋仁泽抬头看她一眼,是个新过门的媳妇,姓黄,听说娘家在隔壁张家庄,也算懂规矩的。
“你记性好。”他点了点头,“明儿再有人来偷,你们别拦,我这边已经写了报告,今天再记上一次,三天内送去公社。到时候不是咱说了算,是他们拿章的来定。”
“咱还得守夜不?”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问,“今儿这事传出去,怕别的贪心鬼也来趁黑挖点回家。”
“得守。”宋仁泽咬咬牙,“你们谁家有空人,一会儿回去带话,让晚上来我家前头集合,三人一组,一夜一班,轮着来。”
“哎,我男人今晚不下地,让他来。”黄姓媳妇立马应道。
“我去跟我哥说一声,他那泥腿子力气大。”另一个妇女也点头。
人群渐渐散去,天边还挂着一点霞光。宋仁泽提着两桶贝苗往回走,刚走到滩边转角处,远远便听见有人喊:“仁泽——”
他转头望去,是个精瘦的小伙子,脚上穿着沾满泥巴的解放鞋,背着个帆布口袋。
“啥事?”宋仁泽停下脚步。
“你让人守夜的事,我听到了,我来帮一班。”那小伙子跑到近前,憨憨一笑,“我今儿在林边修围栏,听我娘说起这边吵了一架,就赶过来了。”
“你叫……”宋仁泽一时想不起名字。
“我叫盛和贵,家住半岭前头那个土房。”小伙子赶紧补充,“我娘是前些年跟你娘一道割草的老贾家的。”
“哦,记起来了。”宋仁泽点点头,“你愿意帮守,自是好事,不过别逞强,这几夜潮湿寒气重,别伤了身子。”
“放心,我扛得住。”盛和贵笑着拍拍自己的肩,“我还想以后能跟你一块干活呢。”
宋仁泽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提着桶继续往回走。
回到村口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社员们家家户户灯火昏黄,炊烟早散尽,连狗吠声也安静了。
刚踏进门,母亲就迎出来:“回来了?今儿那浑人又来闹了?”
“嗯,闹是闹了,不过没动手。”宋仁泽把贝苗桶放到灶台边,“明儿我送一份字据去镇里,再让支书签个名,存档。”
母亲点头,转身端来一碗刚熬好的红薯粥:“趁热喝了再去巡滩,外头风大。”
“娘,你歇着吧,我今晚不回屋守。”他说着一口气喝光,又抹了把嘴,“还有两个青壮今晚来替换,我轮的是后半夜。”
“你别死撑。”母亲皱眉,“你这几天黑白颠倒,再这么下去,哪天躺倒了可没人替你干活。”
“我心里有数。”宋仁泽放下碗,又拿了把砍柴刀插在腰间,“我不撑,别人就得饿着。眼下苗刚出壳,风头正紧。”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仁泽,是我!”是黄姓媳妇的丈夫,个子不高,背上背着蓑衣,一脸泥点。
“快进来。”宋仁泽开门让他进屋。
“这是我哥,他今晚跟我一道守前湾。”媳妇跟着进来解释。
“成。”宋仁泽点头,从墙边拿了两支竹叉递给他们,“这边地头我今晚会巡,你们守西湾。碰上人别慌张,先喊我,我就藏在中段。”
“晓得了。”那丈夫接过竹叉,朝媳妇使了个眼色,俩人转身便走。
到了子时,夜雾沉沉,远处只听得海浪微微作响。
宋仁泽披了件油布,蹲在一个竹棚子下,火堆快灭时添了两根柴,忽听远处“哐啷”一声脆响,紧跟着“呯”地一声东西摔地。
他猛地起身,提刀冲了出去。
沿着小径快步跑到西湾,借着昏黄月色看去,只见黄家那丈夫正拎着火把站在沙地上,脸色阴沉,一脚踩住一个人的后背,身边的竹筐倒了,撒了一地的贝苗。
“怎么回事?”宋仁泽赶上来。
“这家伙藏在堤后,趁我媳妇拐湾去厕所,自己上来挖苗。”黄家男人冷笑一声,“还说‘自己地自己挖’,我正好撞个正着。”
那人是村西头的曹三旺,出了名的光棍,平日嘴皮子利,专挑软的捏。
“曹三旺,你咋脸皮越混越厚?”宋仁泽冷声道。
“我没偷!”曹三旺扭头挣扎,“这是我家祖上留下的滩头,你们凭啥说是集体的?”
“祖上?”宋仁泽冷笑一声,“祖上当年签了村契书,把整片南湾划归大队集体,你要真不认账,明儿咱抬着你一块去镇公社,看看书记认不认你这‘祖上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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