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连庆张张口,最终还是摇头。
“你要真想减轻处理,就写下来。”黄作和递过笔,“白纸黑字留个据,以后镇里要核对,你这份能保你少挨点罪。”
他趁乱从侧坡溜下,避过主路。
果然,没多时,狗娃带着牛震山和几个民兵赶到,点起火把,照得林中通明。
“人呢?!”牛震山骂骂咧咧,“你小子怎么单人入套的?”
“我若不入,怎知这伙人藏了多少套?”宋仁泽满身是灰,从侧林里踉跄走出,“往东北方找,那里有死兔当饵,还有他们的哨口和临时窝棚。”
牛震山一挥手:“全散开,顺着血迹找!今晚不抄出他们老巢,算我白跟这山几十年!”
狗娃扑上来就拉着宋仁泽的手:“你没事吧?你刚才一声不吭,我还以为你让狗咬了!”
宋仁泽咧嘴一笑:“狗咬我还好,我就怕人咬。”
“人咬?”狗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说那些偷猎的?”
“他们不止偷猎。”宋仁泽低声,“我看他们脚下踩的那片草,是被压了三天的痕迹,说明这伙人窝在山里最少一周,有人专送食物,有可能跟镇里有人勾着。”
牛震山听了脸色一沉:“你确定?”
“我不确定,但我今儿看见的绳子是粗葛编的,只有北镇杂货铺才卖。”
牛震山点头:“成,这事儿得跟村部汇报。”
他拍拍宋仁泽肩膀:“今夜干得漂亮,回去喝碗姜汤去,剩下的交给我。”
宋仁泽擦了擦额角冷汗,脚步微晃。
狗娃连忙扶住他,紧张道:“你伤哪儿了?你是不是中毒了?”
“没毒。”宋仁泽苦笑,“是累的……可惜,那撮老虎耳,给踩烂了。”
狗娃哑然,忽地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你说这个?”
“你啥时候摘的?”
“你前脚猫进去,我后脚偷偷也进了边坡。你说不能打扰你,那我就绕着走。”
宋仁泽一愣,笑骂:“你他娘的真不听话!”
宋仁泽没应声,只是盯着那盏煤油灯,火苗晃动着,像是在屋子里跳动的一只鬼魂。
“这么巧?”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嘲讽,“我前脚刚回来,他后脚就出差?上级批的也真准时。”
张桂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哐啷一声吓得油灯都晃了一下:“你说话放尊重点,谁是你亲爹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你要不是他看你可怜收养回来,早冻死在山沟沟里了,还敢埋怨?”
宋仁泽缓缓扭头,眼里一点笑意也没有。
“我不是埋怨。”他说,“只是奇了怪了,每回有事,他就刚好不在。上回我被人冤枉偷化肥,公社开批斗会,他也出差;再早些年,我脚断了,是街坊张婶背我去的卫生所;这回轮到你们叫我回来,说家里出大事,他又正好出差。”
“你胡说八道什么!”梁如月一声厉喝,“胡金强是老实人,他哪敢不给公家卖命!你就盼着你爸不好是不是?”
“我没盼他不好。”宋仁泽轻声道,“我只是想,哪天你们能把我当个活人看待,别光想着‘使唤’。”
“你还敢顶嘴!”张桂芬站起身,抄起板凳就往他脚边一砸,“咱家就没你这号没心没肺的东西!”
板凳脚在地上磕出一声脆响,宋仁泽没动,任由那声音在堂屋里回荡。
梁如月冷眼看着他,嘴角一抽:“成,那我直说了。你不是问叫你回来干啥?老胡走之前留下话了——你那户口,暂时先别迁出去,等派出所那边风头过了再说。咱这边有点麻烦,要你配合一下。”
“什么麻烦?”
“厂里那批皮货出了问题。”梁如月缓缓道,“有人举报,说是偷运私货走后门,胡金强是仓管,又负责押货……现在上面盯着了。”
“什么意思?”宋仁泽眉毛一跳,“让我背锅?”
“不是背锅,是暂时挡一挡。”张桂芬插嘴,“你又没工作,又不是干部,查你最多关几天,事情过去了,咱再想办法捞你出来。”
“你们疯了?”宋仁泽声音猛地拔高,双拳紧握,“你们当我是什么?畜生?要用的时候拿出来挡一枪,不用的时候就当我死了?”
“吼什么吼?”张桂芬又要抄凳子,“我们养你十八年,连口米都不给你省,你如今翅膀硬了,反过来骂娘是不是?”
“我早知道你们迟早会有这一天。”宋仁泽猛然笑了,“可我没想到,你们下手能这么快。”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这是我的招工介绍信,我已经和林场那边谈好了,下月初上岗,户口也批了。”
“你敢!”梁如月猛地起身,一把抢过去想撕,“你个小兔崽子,你要是走了,谁替你爸扛事儿?!”
宋仁泽手快,一把抓回介绍信:“你们休想。胡金强对我是有恩,但我仁泽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傻子。我不会顶罪,也不会留下来陪你们坐牢。”
“你要走?”张桂芬气得脸都青了,“走可以,把你这几年吃的喝的穿的全给我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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