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八年来,他对“妈”“奶奶”两个字从未含糊,任劳任怨,吃亏让步,可换来的却是一纸陷害。
这一世,他不会再信。
走到村口,他拐进了一户老屋,院门虚掩着,里头的油灯还亮着。
“谁?”屋里传来苍老沙哑的声音。
“是我,仁泽。”他低声应道。
一会儿,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汉开了门,是打铁匠韩百礼。
“你这孩子,大晚上跑来作甚?”
“韩叔,我今晚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得进山。”宋仁泽拱手道。
“进山?”韩百礼皱眉,“刚下雨几天,路滑得很,你要去哪?”
“我去南坡那边,找点草药,还有几只老狐狸偷我陷阱,我得收拾它们。”
韩百礼点点头:“你小时候在我这打过几次火钳子,我就知道你不是窝囊人。你这回,要真是脱了这家,也好。”
“韩叔,你早看出来了?”
“你奶奶跟你妈那副德性,我打小就知道。只是你爸……哎,是个憨人。”
两人说着话,韩百礼从后屋扛出一捆东西,“我这里有几样工具,你带上。山里不比镇上,走夜路别手空。”
“这是……”宋仁泽接过来,竟是一杆猎叉,一把短刀,还有一卷兽皮做的火绒包。
“你爸年轻时赶山打猎,那是出了名的好手。这几样是他送来给我修的,后来也没来拿。如今你用得上,拿着。”
宋仁泽眼眶一热,拱手鞠了个躬:“谢谢韩叔。”
第二天一早,天未亮,宋仁泽背着包出发了。
村口迎面撞上一个人——狗蛋叔,是村里的巡山员,五十多岁,背着土铳正往山里走。
“咦,小泽?你也进山?”
“是,想去南坡那边看看。”
狗蛋叔打量他一眼,“听说你昨晚跟家里吵得不轻?”
“家里的事,说起来长了。”宋仁泽笑笑,“狗蛋叔,你这回进山,是巡林还是找野兔子?”
“都带着。”狗蛋叔压低声音,“不过说起来,你得小心点,前几天有人看见南坡老沟那边有个黑影子,大得吓人,可能不是狐狸。”
宋仁泽眉头一跳:“不是狐狸,那会是什么?”
“有人说像狼。也有人说是豹猫。我也没真撞上,但味儿确实重。”
他拍拍宋仁泽肩膀,“你小子打猎有两下子,可也别硬撑,真遇上了,先退,不丢人。”
“记住了。”宋仁泽点头。
山林深处,雾气升腾。他脚步坚定,一步步朝着那片他熟悉又陌生的山谷走去。
而在村后那间屋子里,梁如月拧着眉头:“娘,他真走了,一早就不见了。”
“走就走!”张桂芬端着碗饭,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咸菜,“早看这孽种不顺眼。咱这事,照样能成!”
“可万一胡万里那边……真出事咋办?”梁如月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
“怕啥?顶多换个罪名,这事我们能扯出三层皮,把人糊弄住。只要金强不受牵连,咱这家就不倒!”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尽是狠意。
“前头就是了。”宋仁泽低声道,“你守船,我一个人进去。”
“那不行!”狗娃急了,“我……我跟你一块!”
宋仁泽停下脚步,回头盯着狗娃那张发白的脸,语气不重,却透着不容置疑:“你知道前头是啥地方不?那地方去年死过人,山民都绕着走。你硬跟进去,出了事谁担着?”
狗娃咬着牙:“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啊!”
“你不是让我放心吗?那你现在就给我守好船。”宋仁泽声音压得更低,像风吹草动般轻,却带着股子不容置喙的力量,“咱这一趟是采耳草,顺带设套,那种老虎耳可不是随处都有,哪怕有命进去,也得有命回来。”
狗娃红了眼圈,却知道仁泽说的是真话。他想反驳,却又想起了昨夜仁泽摸图布阵的模样——一丝不苟,像是在算命一样细致。
“那你……”狗娃哑声道,“起码带上火铳,我昨晚装好火药了。”
宋仁泽点点头,从狗娃背篓里抽出那杆短身火铳,掂了掂重量,满意地点头:“行,我带着。”
又低声叮嘱:“看好了河面,要是天边起风,潮水回冲,你立马划到对岸去,不许等我。”
狗娃咬牙不语,忽地抬手在自己胸口一捶:“你要是半柱香不回来,我就点火把照山,喊人来救你!”
“别胡闹!”宋仁泽脸色一沉,“我不回来,多半是被东西缠上了,你这一闹,只怕连你也得搭进去。”
狗娃张了张嘴,没敢再说话,只默默从腰里解下一串干竹哨塞进他手里:“真不行你就吹这哨,山里人听得懂,这是‘寻人急救’的意思。”
宋仁泽接过,眉头一松,拍拍他肩:“你小子,也懂事了。”
他提了火铳,带上事先准备的毒饵和兽夹,身子一矮,猫进了灌木后那片浓黑的林子。
夜色越深,林子里越是安静,连风都像不敢乱动似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七零:一把五六半,打千斤野猪王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七零:一把五六半,打千斤野猪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