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所有宾客后，厂房前终于安静下来。李沐言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其实他内心也是很紧张的。
"沐言，累了吧？"张舒窈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递上一瓶温水。
"还行，谢谢。"李沐言接过水，大口喝了起来，"今天多亏有你。"
"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在这里，就是最大的支持。"李沐言脱口而出，露出一脸贱笑。
两人相视一笑，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时间很快，正月十三，英城市教育局招标会现场。
市教育局三楼大会议室内，气氛肃穆。十几家生鲜配送公司的代表正襟危坐，面前摆放着厚厚的标书。
李沐言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坐在靠前的位置，身旁是财务周敏和市场部主管谭畅陪同。
"接下来，请各公司代表依次进行十分钟的陈述。"教育局后勤处主任宣布道。
前面几家公司的陈述中规中矩，无非是强调自家价格优势或配送经验芸芸。轮到李沐言时，他站起身，没有急着打开自己的PPT进行讲解，而是先向评审席鞠了一躬。
"各位领导好，我是沐言蔬菜配送有限公司的李沐言。"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介绍我们的方案前，我想先请大家思考一个问题——学校食堂的食材配送，最重要的是什么？"
评审们微微一愣，副局长张建军饶有兴趣地坐直了身体，他想：这个小子，又起啥幺蛾子。
他见众人被他的话吸引过来了，继续说道"不是低价，不是速度，而是安全。"李沐言点击遥控器，屏幕上显示出一组触目惊心的数据——去年全省学校食品安全事故统计图及相关案例，看着在座每一个人触目惊心。
"所以，我们沐言的方案，就是从源头把控，全程冷链，每批次检测，确保孩子们吃到的每一口菜都安全无忧。"
他详细介绍了公司的质检流程、溯源系统和应急预案，甚至展示了自主研发的配送追踪小程序，学校后勤人员可以实时查看配送车辆的位置和车厢温度。
张建军与其他评审低声交流，频频点头。
陈述结束前，李沐言突然说："最后，我想邀请各位领导明天上午到我们公司实地考察，亲眼看看我们的操作流程。"
这个大胆的邀请让全场哗然。竞争对手们脸色难看——敢让教育局突击检查，说明李沐言对自己的公司有绝对信心。
在座的其他配送公司，都向他投去憎恨的目光。但李沐言确权当视而不见。
次日清晨，沐言公司门口。李沐言和全体员工严阵以待。八点整，教育局的三辆公务车准时到达，同行的还有几家媒体的记者——这显然是张建军刻意安排的。
考察持续了两个小时，评审们戴着白手套检查冷藏设备，随机抽查质检记录，甚至跟着配送车去学校实地验收。全程无懈可击。
中午，张建军临走时拍了拍李沐言的肩膀："年轻人，做实事的人就该得到机会。很不错。"
三天后，中标结果公示——沐言公司拿下英城市所有公立学校的年度配送合同！
为了庆功中标成功，李沐言让汪俊安排庆祝活动，地点就在公司内。此时的公司食堂张灯结彩，全体员工欢聚一堂。李沐言举起酒杯："感谢大家的付出！这份合同只是开始，今年我们要……"
"砰！"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大门被粗暴地踹开，刘大虎带着五个混混闯了进来，手里还拎着钢管。
"李沐言！"刘大虎满脸狰狞，"抢老子的生意？你活腻了吧！今天老子就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员工们惊慌失措，女孩子们吓得尖叫。李沐言却异常冷静，他放下酒杯，缓步上前："刘师傅，招标是公平竞争，何来'抢'字一说？"
"少他妈装蒜！"刘大虎一钢管砸在餐桌上，盘子碗碟碎了一地，"东城学校的配送一直是老子罩着的，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作对，小瘪三。"
汪俊想冲上去，被李沐言一把拦住。
"我劝你现在离开，"李沐言看了眼手表，"现在走，还来得及。"
"吓唬谁呢？"刘大虎狞笑着举起钢管，"今天不废你一条腿，我……"
威武……威武……警笛声由远及近。
刘大虎脸色大变，“小瘪三，你敢阴我……”还没等他说完，三辆警车已经包围了厂区。蒋浩铭带着十余名JING C冲了进来："全部不许动！"
"蒋……蒋所？"刘大虎结结巴巴，"这是个误…会…你信不……."
"铐起来！"蒋浩铭厉声喝道，"持械寻衅滋事，够你喝一壶的！"
JING C们迅速控制了局面。刘大虎被按在地上时，还不甘心地瞪着李沐言："小子，等老子出来的，我还来。"
李沐言蹲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哈哈，从你第一次威胁我起，我就知道会有今天。"
原来，李沐言早就将刘大虎的勒索证据交给了蒋浩铭，今天更是故意放出庆功宴的消息引蛇出洞。
看着警车远去，员工们欢呼雀跃。王楠崇拜地说："李总，你太厉害了！"
"不是我厉害，"李沐言摇摇头，"是邪不压正。"
公历2005年2月13日晚明天就是西方情人节，此时沐言公司会议室。
李沐言将一沓文件递给汪俊："这是未来三个月的发展规划，重点客户名单在这里，记住每周一要给我发运营报表。"
汪俊郑重点头："放心吧，我能处理好。"
"马建军负责仓储和配送，周敏管好财务，王娜统筹客服，谭畅负责市场部……"李沐言一一交代，"遇到拿不准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电话24小时开机。"
会后，他独自在厂房里巡视一圈。冷藏设备运转的嗡鸣声，分拣区淡淡的蔬菜清香，办公室键盘的敲击声……这一切都凝聚着他的心血。
手机震动，是张舒窈发来的消息：明天九点的车，票我都买完了。
李沐言回复：火车站见。
放下手机，他望着窗外的月光。这一走，再回来就是暑假了。但燕京，还有另一个战场等着他——京都大学的学业，网吧的经营，以及……那个前世辜负了的女孩刘子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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