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互市的酒肆里，炭火烧得正旺，陈兴捧着一碗奶茶，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牧民。
身边坐着巴图部落的贵族帖木尔——这人打小跟着部落商队跑大明边境。
对大明的丝绸茶叶格外上心，向来对陈兴恭恭敬敬。
“帖木尔，你部落里那批羊绒，上个月在大明卖了个好价钱吧？”陈兴呷了口奶茶，漫不经心地问。
帖木尔连忙点头，脸上堆着笑：“托公子的福！要不是您让陈记商队给我独家代销权，我哪能赚那么多？”
“现在部落里不少人都跟着我做羊绒买卖，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陈兴放下茶碗，指了指隔壁桌——那是察哈尔部落的商人阿勒泰，正愁眉苦脸地跟手下算账。
“你瞧阿勒泰，他部落的牛羊跟你家品质差不多，可就是卖不上价，知道为啥不？”
帖木尔顺着方向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清楚，只听说他每次换大明的货，价格都比我贵一成。”
“因为他没跟大明一条心。”陈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从今日起，你帮我盯着巴图部落。”
“要是有谁敢私下跟瓦剌其他大部落串联，或是对大明说三道四，立马报给我。”
“作为回报，陈记商队给你的折扣再降两成，而且巴图部落的粮食、铁锅，优先给你供应。”
“你想卖给谁、卖什么价，自己定。”
帖木尔眼睛一下子亮了，猛地站起身：“公子放心！我肯定帮您盯着！”
“往后巴图部落里，谁要是敢对大明不敬，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心里打着算盘，折扣再降两成，自己转手就能多赚一大笔。
还能掌控部落的物资分配，往后在部落里的话语权，怕是比首领巴图还重。
没几天，帖木尔就借着“优先供货”的特权，把部落里的粮食和铁锅按略高于互市的价格卖给其他小部落。
赚得盆满钵满。消息传开，其他部落的贵族和商人都红了眼，纷纷找陈兴表忠心。
察哈尔部落的阿勒泰也找了过来，一脸急切：
“公子，我也想跟帖木尔一样，帮大明盯着部落！您给我个机会，我保证比他做得还好！”
陈兴靠在胡床上，慢悠悠道：“机会有，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你部落首领最近总跟其他几个部落偷偷聚会，是不是想联合起来跟大明提条件？”
“你把他们聚会的时间、说的话告诉我，我就给你跟帖木尔一样的待遇。”
“还让陈记商队帮你把部落的皮毛卖到江南去。”
阿勒泰咬了咬牙，当场就把首领私下抱怨“大明给的贸易条件太苛刻”、“想联合部落涨牛羊价格”的话全说了出来。
没过两天，察哈尔部落首领就发现，自己部落的粮食供应突然断了。
找陈记商队要货，管事只说“优先供应给跟大明一条心的人”。首领急得团团转。
阿勒泰却借着“大明特许”的名义，从陈记商队拿到粮食，分给部落里的牧民，一下子赢得了不少人心。
很快，草原上就乱了套。每个部落里，都有拿着陈兴给的“特权”的贵族和商人。
他们一边靠着大明的贸易发财，一边盯着首领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就报给陈兴。
部落之间，为了争夺陈记商队的独家代理权，互相拆台。
巴图部落想联合其他部落谈价格，帖木尔就偷偷把消息泄露给陈兴。
导致其他部落刚收到消息，大明就停了他们的粮食供应；
察哈尔部落想抢帖木尔的羊绒生意，阿勒泰就故意抬高自家皮毛的收购价，搅黄了对方的买卖。
这天，巴图气冲冲地找到陈兴，脸上满是憋屈：“公子，帖木尔现在越来越过分了！”
“部落里的人都只认他手里的粮食，连我这首领的话都不听了！”
“还有察哈尔部落，故意跟我们抢生意，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没法过？那你当初为啥要跟其他部落偷偷聚会，想跟大明提条件？”
“你要是安安稳稳养牛羊，好好跟大明贸易，帖木尔能有机会压过你？”
巴图一下子蔫了，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觉得牛羊卖得便宜了点……”
“便宜？”陈兴拿起账本扔给他，“你看看，这月帖木尔帮你部落卖羊绒赚的钱。”
“比你之前自己卖牛羊多了三成。要是你听话，我让陈记商队给你部落也开个独家代理。”
“保准你比帖木尔还赚得多。可你要是再敢跟其他部落串联，别说赚钱，往后你部落的粮食，我都让帖木尔全权负责。”
“到时候，你这首领能不能坐得稳，就不好说了。”
巴图看着账本上的数字，又想起部落里牧民对帖木尔的依赖，心里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
“公子放心！我再也不跟其他部落串联了！往后我一定听大明的话，好好养牛羊！”
一旁的陈继曜低声对陈兴道：“二叔，现在各个部落的首领，都怕咱们停了他们的贸易。”
“也怕部落里的贵族抢了他们的位子，一个个乖得很。”
“之前想联合起来提条件的几个部落，现在都忙着互相提防，压根没心思抱团了。”
陈兴笑了笑：“要的就是这样。他们越乱，越依赖大明的贸易，就越翻不起浪花。”
“往后，谁听话，谁就能跟着发财；谁不听话，有的是人想顶替他。”
京城，于谦看着边关奏报，笑着对独子于冕道：
“最近草原部落倒是安分，之前还说要联合提条件，现在一个个都乖乖地送牛羊来。”
“还主动帮着大明盯着其他部落。你得学学陈承兴，他在边境，把这些部落管得服服帖帖。”
于冕躬身道：“父亲，听说草原上的部落首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大明断了他们的贸易，不敢不听话啊。”
于谦点点头，心里越发佩服陈兴：“陈承兴这法子，比派兵打仗管用多了。”
“不用流血，就让草原部落服服帖帖，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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