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这才看清,这账册根本不是普通的流水账,每一页空白处都记着他的“闲事”,有些连他自己都快忘了,却被记得清清楚楚。
“你……”西门庆指着她,手在抖,“你敢要挟我?”
“不敢。”潘金莲弯腰捡起地上的铜钱,数出三百七十文揣进怀里,剩下的推回去,“多的不用找。”她又把账册往前送了送,“不过这账册,我还得留着——万一哪天西门大官人又‘忘了’给钱,也好有个凭证。”
周围的人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喊“潘金莲好样的”,有人冲西门庆扔烂菜叶。西门庆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发作,转身往门里走,刚上台阶又停住,回头盯着潘金莲:“你给我等着。”
“随时恭候。”潘金莲扯了扯武大郎的袖子,“走,回家做糖心饼去,今儿加双倍芝麻。”
武大郎还愣在原地,直到被拽了个趔趄才反应过来,扛着擀面杖跟在后面,脚步却轻快得像踩着云。路过摔在地上的面团时,他捡起来拍了拍灰,塞给路边的乞丐,那乞丐咬了一大口,含糊地说:“武大郎的饼,香!”
回到摊前,潘金莲刚把账册收好,就见王掌柜提着半袋面粉过来,把袋子往案台上一放:“潘娘子,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这面粉先拿着,钱……等你们缓过来再说。”他压低声音,“西门庆那人记仇,你们可得当心。”
潘金莲笑着谢了,往他手里塞了两个刚出炉的糖心饼:“尝尝新口味,甜的。”
王掌柜走后,武大郎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红糖,是他早上偷偷去张婶家换的:“媳妇,你刚才……不怕吗?”他问这话时,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那里沾着从绸缎庄门口带回来的泥。
“怕啊。”潘金莲把红糖倒进面团里,糖粒沾在指尖,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笑得像个孩子,“但你没看见西门庆那怂样?他比咱还怕呢。”她忽然踮脚,往武大郎嘴里塞了块糖,“甜不?这是用他欠的钱买的。”
武大郎的脸“腾”地红了,嘴里的糖在舌尖化开来,甜得有些发齁,却忍不住又问:“那账册上的‘闲事’……你啥时候记的?”
“上次帮李夫子抄文书,听衙役们闲聊时记的。”潘金莲揉着面团,手腕转动得飞快,“你以为我天天改配方是瞎忙?这阳谷县的风言风语,比芝麻还细,只要肯听,总能捡着有用的。”她把揉好的面团往案板上一摔,“再说,对付这种人,就得用他怕的法子——他怕县衙,咱就给他记着县衙爱听的。”
傍晚收摊时,潘金莲数着铜钱,突然“咦”了一声:“今天多了一百文。”
武大郎挠挠头:“刚才有个穿官服的来买饼,一下子买了十个,说……说县太爷爱吃这糖心饼,让明天多做二十个,送到衙门去。”他从怀里掏出张字条,上面盖着县衙的红印,“还说以后县衙的点心,都从咱这儿订。”
潘金莲看着字条上的红印,突然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把字条折成小方块,塞进贴身的布兜里,拍了拍武大郎的胳膊:“看见没?这就叫‘天道好轮回’。”
武大郎没听懂,但看着媳妇笑,他也跟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灶台边的风箱“呼嗒呼嗒”地响,混着芝麻的香味,把那句“西门庆你等着”的狠话,烘成了饼里的糖心,甜得扎扎实实。
夜里,潘金莲把账册锁进木匣时,发现武大郎在灶台边打地铺——他平时都睡里屋的小床,今天却抱着被褥往灶台边挪。“你干啥?”她踢了踢他的铺盖。
“俺在这儿睡。”武大郎把耳朵贴在灶台上,像是在听什么,“万一西门庆的人夜里来砸摊子,俺能听见。”
潘金莲看着他后背的轮廓,突然想起刚穿来时,这个男人蹲在灶台边啃冷饼,说“俺弟武松在边关受了冤屈”时,肩膀也是这么缩着的。她转身往屋里走,回来时手里多了床厚被子,往他身上一盖:“睡里屋去。”
“俺不……”
“让你去就去。”潘金莲把他拽起来,往屋里推,“真要来人,我这账册比你的擀面杖管用。”她指了指桌上的油灯,“我熬夜改改明天给县衙的饼配方,顺便替你听着。”
武大郎被推进里屋,却没立刻躺下,扒着门框看——月光从窗棂钻进来,落在潘金莲身上,她正低头写着什么,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比风箱还让人安心。他摸了摸怀里的擀面杖,突然觉得,这日子就像那糖心饼,外面看着普通,里面却藏着甜,得慢慢嚼,才尝得出滋味。
窗外的蝉鸣渐渐歇了,只有灶膛里的余烬偶尔“噼啪”一声,像是在替谁应和着——这阳谷县的夜,从来没这么踏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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