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路的出口,并非寻常意义上的门扉。
那更像是一块空间被无形之力揉皱、拉伸后形成的漩涡状褶皱。冰冷、光滑、带着星屑般微光的合金墙壁在这里向内塌陷、旋转,如同宇宙巨兽缓缓张开的口器。
空气被强大的能量场扭曲,发出低沉的嗡鸣,连光线都仿佛被吸进去一丝,在出口边缘镀上一层流动不定的幽蓝光晕。
此刻,这片扭曲的空间漩涡中心,一点深邃的紫色骤然亮起。
那不是光,更像是……被强行从虚无中“挤”出来的存在印记。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仿佛穿越了亿万光年的孤寂荒原,又饱含着某种被极致淬炼后的锋芒。紫芒闪烁了一下,旋即膨胀、凝聚,勾勒出一个略显单薄却异常挺拔的人形轮廓。
彦卿,一步踏出。
他的身体似乎还带着天梯路法则的余烬,每一步落下,脚下的合金地面都无声地留下一个浅浅的、边缘带着细微融化痕迹的脚印,旋即又被强大的学院修复系统抹平。
彦卿身上的紫微院制服早已在湮灭的洪流中化为乌有,此刻覆盖身体的,是由体内残存命途之火凝聚成的、流动的紫金色光焰,勾勒出贴身战甲的虚影,如同披着一身燃烧的星尘。
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大病初愈,又像是失血过多。那双清澈锐利的眼睛,此刻却沉淀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深邃。
在他的瞳孔深处,仿佛有亿万星辰在无声地生灭,又似乎残留着被亿万刮刀反复刮擦过的虚无痕迹。最深处,一点微弱的紫金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却又固执地燃烧着,那是他意志核心唯一残存的、不屈的锚点。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那是极致的疲惫与濒临崩溃后的虚弱,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倒下,融入尘埃;却又同时蕴含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锐利!如同刚刚开锋、饱饮了杀戮之血的绝世名剑,剑身犹在嗡鸣,剑尖犹在滴落着法则的残骸。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将周围的空间都割裂开来,形成一片无形的、充满锐利压迫感的领域。
“呼……”一口悠长而带着金属摩擦般嘶哑的叹息,从他唇齿间溢出,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魂深处那尚未愈合的、被撕裂又强行粘合起来的剧痛。
彦卿微微闭了闭眼,试图将意识深处那冰冷的、蛰伏的“它”的嘶鸣,以及那挥之不去的、破碎星辰在黑暗中哀嚎的景象暂时压下。
就在这时,一股沉重如山岳、锋锐如冰河的气息,毫无征兆地撞入了彦卿刚刚形成的、脆弱而锐利的感知领域!
就在距离天梯路出口不过十步之遥的地方,通道的阴影里,无声地矗立着一道身影。
青冥院的制服,深青如古潭寒水,勾勒出磐岩般雄壮魁梧的轮廓。此人没有佩戴任何繁复的徽章,只有左胸一枚由三道交叉利刃构成的、仿佛能割裂视线的院徽,在阳光下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此人双臂环抱于胸前,臂膀的肌肉虬结,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一柄造型极其古朴、厚重无锋的巨大战刀,刀柄朝下,刀尖深深没入脚下的合金地板,如同生了根的古树。他就那样随意地拄着刀,仿佛已经在那里站了千年万年,是通道本身的一部分。
青冥院,破军。
他那张线条刚硬、如同岩石雕凿而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浓密如戟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半开半阖,瞳孔是罕见的暗金色,此刻正如同最精准的狙击镜,牢牢锁定在刚刚踏出天梯路的彦卿身上。那眼神,没有惊讶,没有挑衅,甚至没有战意沸腾的狂热,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审视。
如同亘古不变的礁石,审视着拍岸惊涛的潮头。
空气,在他目光落下的瞬间,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那是纯粹的、实质化的战意与压迫感,混合着某种古老而蛮荒的刀意,如同无形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刷、试探着彦卿那刚刚凝聚、尚在燃烧微光的意志领域。
“三天。”破军开口了,声音低沉、浑厚,带着奇异的金属共振感,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铁块砸在地面上,“我在这里,等了你三天。”
他的话语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但其中蕴含的意志,却比任何咆哮的邀战宣言更加沉重。那是一种不容置疑、不容拒绝的等待。
这三天,他如同沉默的山峦,将自身的气息、意志、乃至对战斗的渴望,都沉淀、压缩到了极致,只为等待眼前这个从天梯路的湮灭中挣扎而出的身影。
彦卿缓缓抬起头,对上那双暗金色的眸子。灵魂深处刚刚平复下去的剧痛似乎又被这沉重的压迫感所引动,一丝细微的、撕裂般的痛楚沿着脊椎蔓延。
疲惫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啃噬着他的意志。然而,就在那沉重的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瞬间,意识深处那一点微弱的紫金色火种,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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