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王也,仿佛在等待他露出惊叹和崇拜的表情。
然而,王也的反应却让她有些意外。
王也听完江莱这一大段充满“传奇色彩”的介绍,脸上并没有出现江莱预想中的震惊或向往。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茶杯,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这才抬起头,看着江莱,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用一种平淡中带着点…戏谑的语气反问道:
“所以呢?江大小姐…”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直视着江莱的眼睛,缓缓说道:“你觉得…以我王也现在的身份和…嗯…‘潜力’,我会缺这一口…所谓的‘御厨传人’做的菜吗?”
这话问得…很直接,甚至有点…狂妄?但偏偏从王也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他的意思很明白:你说的这些背景、这些噱头,或许对普通人很有吸引力,但对我王也来说,并不算什么稀罕事。我见过的世面,我所能接触到的资源,可能远超你的想象。
江莱被王也这话问得愣了一下!她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感?她似乎没料到王也会是这种反应。她原本以为,搬出“御厨传人”、“国宴世家”这样的金字招牌,足以让王也刮目相看,甚至…对她能带他来这种地方产生几分感激或者钦佩。
可是…王也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他非但没有表现出惊喜,反而用一种…近乎“居高临下”的平静态度,质疑了这顿饭的“价值”?
一股莫名的火气,混合着委屈和…一丝被看轻的恼怒,瞬间涌上了江莱的心头!她江莱什么时候需要靠这种“炫耀”来讨好一个男人了?!她带他来,是觉得这里的东西真的好,是想跟他分享她认为美好的东西!他这是什么态度?!
江莱的俏脸瞬间沉了下来,她猛地站起身,胸口微微起伏,瞪着王也,刚想发作…
但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然后推开。服务员端着精美的凉菜拼盘走了进来,恭敬地摆放在桌上:“江小姐,先生,前菜来了,请慢用。”
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江莱即将爆发的怒火。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快,重新坐了下来。她不能在外人面前失态。
服务员摆好菜,又为两人斟上温好的黄酒,然后再次恭敬地退了出去。
包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但气氛却变得有些凝滞和…尴尬。
桌上摆着的凉菜拼盘,确实精致得如同艺术品。四样小菜:水晶肴肉、桂花糖藕、醉鸡、凉拌海蜇头,摆盘讲究,色泽诱人,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但此刻,两人似乎都没有动筷子的心情。
江莱低着头,用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盘子里的糖藕,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王也则靠在椅背上,看着江莱这副气鼓鼓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的…心软?
他其实明白江莱的心思。她带他来这种地方,无非是想展示她的品味、她的圈子、她所能提供的“顶级体验”,本质上,还是一种…变相的“追求”和“示好”。只是,她用的方式,有点…太“江莱式”了——直接、强势、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我给你的就是最好的”的意味。
而王也刚才那句反问,其实也带着点…故意的成分。他就是想挫一挫江莱这种“用钱和资源砸人”的锐气,想让她明白,他王也,不是那种会被这些外在东西轻易打动的男人,而且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缺。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
最终,王也轻轻叹了口气,主动打破了僵局。他拿起公筷,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肴肉,放到了江莱面前的小碟子里,语气放缓了一些,说道:
“行了,别摆脸色了。我承认,这地方是不错,安静,私密。菜…闻着也挺香。”他顿了顿,看着江莱依旧低垂的眼帘,补充了一句,“谢谢江大小姐的盛情款待,总行了吧?”
江莱听到他这话,抬起眼帘,瞥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怒气消了一些,但还是带着点委屈和倔强。她哼了一声,没说话,但倒是拿起筷子,小口吃起了王也夹给她的肴肉。
王也看着她这别扭的样子,心里觉得更搞笑了。他也夹了一块醉鸡尝了尝。鸡肉鲜嫩,酒香醇厚,味道确实非常地道,远超一般餐厅的水平。他点了点头,由衷地赞了一句:“嗯…这鸡做得不错。”
听到王也的夸奖,江莱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王也,语气还是有些硬邦邦的,但已经没了火气:“废话!当然不错!我江莱推荐的地方,能有差的?”
王也笑了笑,没再接话,专心吃起菜来。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
接着,热菜开始一道道上来。果然如江莱所说,没有菜单,全凭老板安排。每一道菜都极其精致,用料考究,火候精准,味道层次丰富,确实是大师手笔。什么清汤燕窝、黄焖鱼翅、葱烧海参、佛跳墙…都是功夫菜、硬菜!吃得王也连连点头,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御厨传人”的名头,确实不是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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