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灰白色海洋。但这“海水”,并非由水构成,而是由无数挣扎、扭曲、哀嚎的怨魂密密麻麻地挤压、汇聚而成!
这些怨魂形态各异,有人类,有妖兽,甚至还有一些奇异的种族,它们共同的特征是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怨恨与疯狂。它们相互撕咬、吞噬,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与悲鸣,汇成一片灵魂的噪音风暴,疯狂冲击着三人的心神。
浓郁的怨念、死气、以及一种侵蚀神魂的负面能量,如同实质的浓雾,弥漫在魂海之上。仅仅是站在边缘,璃月仙子与金刚法王都感到护体神光在被飞速消耗,心神受到剧烈冲击。
“好重的怨气!此地不知吞噬了多少生灵!”金刚法王面色凝重,周身佛光不由自主地更加炽盛,才能抵挡那无孔不入的怨念侵蚀。
璃月仙子亦是如此,太阴冰魄神光化作一层坚实的冰蓝光罩,将三人护住,但那光罩在无数怨魂的冲击下,不断荡漾起涟漪。
清风感受更为直接。那无尽的怨念如同针扎般刺向他新生的神魂,若非混沌元胎本质特殊,能一定程度上化解、包容这些负面能量,他恐怕瞬间就会心神失守。即便如此,他也感到极其难受,元胎运转都变得滞涩。
“根据地图,玄阴祭坛就在这怨魂海的对岸。必须穿过去。”清风看着那令人绝望的魂海,沉声道。
“飞过去?”金刚法王看向璃月仙子。
璃月仙子摇头:“不可。此地有禁空禁制,且魂海上空怨念更浓,隐匿着强大的‘噬魂妖风’,贸然飞行,目标太大,极易被卷入魂海深处,万劫不复。”
她指着魂海表面那些偶尔出现的、如同龙卷风般的灰黑色气旋:“那就是噬魂妖风,一旦被卷入,化神修士也难逃神魂被撕碎吞噬的下场。”
“那该如何?游过去?”金刚法王看着那密密麻麻、不断伸出虚幻手臂试图抓挠光罩的怨魂,只觉得一阵恶寒。物理攻击对它们效果有限,佛光净化虽有效,但如此海量的怨魂,就算把他累死也净化不完。
清风凝视着那片怨魂海,混沌神识仔细感知着。他发现,这些怨魂虽然疯狂,但其行动似乎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引导和约束,并非完全无序。而在魂海的某些区域,怨魂的密度和攻击性会相对较低,仿佛存在着一些隐形的“安全通道”。
“这些怨魂,似乎被某种阵法之力束缚和引导着。”清风开口道,“我们或许可以寻找阵法运转的规律,沿着怨魂流动的‘缝隙’穿行过去。”
“但如何分辨这些缝隙?而且,我们的护体神光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会持续吸引怨魂攻击。”璃月仙子指出关键问题。
清风略一沉吟,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有一个办法,或可一试。但需要法王全力配合。”
“小子,你说!”金刚法王毫不犹豫。
“请法王施展‘金刚禅唱’,以无上佛音,暂时度化、安抚前方一片区域的怨魂,为我们开辟出一条临时通道!”清风说道,“同时,我会尝试以混沌之力,模拟此地的怨念死气,尽可能遮掩我们自身的气息,减少吸引。”
“金刚禅唱”乃是极高深的佛门神通,以精纯佛力与慈悲心念引动,能度化亡魂,安抚怨灵。但面对如此海量的怨魂,对施法者的负担极大。
“好!交给老衲!”金刚法王盘膝坐下,双手合十,宝相庄严。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如同风箱般鼓起,随后,一声宏大、慈悲、仿佛能洗涤世间一切污秽与痛苦的禅唱,如同春雷般,自他口中缓缓吐出!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梵音响起,并不激烈,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宁静与祥和之力。金色的梵文如同实质般,随着音波向前扩散。
奇迹发生了。
前方那原本疯狂躁动的怨魂海洋,在接触到这慈悲梵音的瞬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动作猛地一滞!那些扭曲痛苦的面容上,竟然流露出了一丝短暂的茫然与平静!一些怨魂甚至停下了撕咬,呆呆地“听”着梵唱,眼眶中流下虚幻的泪水。
一条宽约三丈、暂时平静的通道,在梵音笼罩范围内,被强行开辟了出来!
“走!”璃月仙子低喝一声,托起维持着混沌隐匿的清风,沿着这条梵音通道急速前行。
金刚法王紧随其后,口中禅唱不停,额角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维持如此大范围的度化梵音,对他消耗极大。
三人沿着通道快速推进。两侧是被暂时安抚的怨魂之墙,无数双空洞或哀伤的眼睛“注视”着他们,令人脊背发凉。
然而,好景不长。这怨魂海中的怨念积累了不知多少万年,岂是那么容易彻底度化的?很快,一些强大的怨魂开始抵抗梵音的影响,重新变得躁动起来。更远处,未被梵音覆盖区域的怨魂,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来!
梵音通道开始变得不稳定,范围被压缩,两侧的怨魂之墙开始向内挤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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