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安敢如此欺我！”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周身杀气四溢，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去将曼娘撕碎。
他纵横沙场，睥睨朝堂，竟被一个妇人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蒙骗、算计了这么多年！甚至差一点…差一点就要认下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侯爷息怒！”明兰及时出声，声音依旧冷静，仿佛并未被他的怒火波及，“此刻发作，为时过早。”
顾廷烨血红的目光猛地射向她。
明兰毫无惧色，迎着他的目光，沉声道：“这些终究是旁人的回忆和推测，并非铁证。她若矢口否认，甚至反咬一口，说我们污蔑构陷，依旧麻烦。我们需得更确凿的证据，让她无法辩驳的证据。”
丹橘也连忙道：“夫人说的是！奴婢打听到，当年甜水巷管理户籍文书的是个老书吏，或许…或许还能查到些当年的租赁记录或是…旁的材料？”
顾廷烨胸口剧烈起伏，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他深知明兰说得对，此刻杀了曼娘容易，但要彻底洗刷污名，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需要确凿的证据。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血色稍退，只剩下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清明：“石头！”
一直如同影子般守在门外的石头立刻应声而入。
“你亲自去！”顾廷烨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带上我的手令，去京兆尹衙门，调取甜水巷所有六到七年前的租赁备案、人口登记，所有相关文书，全部给我找来！再去查！给我查清楚那个廖稳婆如今何在！六年前所有经她手接生的记录，尤其是城外那户人家的，全部核实清楚！”
“是！”石头领命，毫不迟疑，立刻转身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书房内再次恢复寂静，却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恐怖气息。
顾廷烨看向明兰，目光复杂无比，有愤怒，有后怕，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激。若非她坚持要查，心思缜密，他恐怕至今仍被蒙在鼓里，甚至可能…
“这次，多亏了你。”他声音沙哑地道。
明兰微微摇头：“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妾身只是做了该做之事。”
她看向窗外浓重的夜色，目光幽远。
曼娘…你处心积虑，导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却不知，你的戏台，早已露出了致命的裂缝。
而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为你敲响落幕的锣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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