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事？”
柳若宁放下牛奶杯，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就是……那个……钱希他……”
秦韵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心跳如擂鼓，组织语言变得异常困难。
“他昨天……跟我说……说……”
她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地把话说完。
“他说他喜欢我……想……想追我……”
“我答应了”
说完，她立刻低下头。
预想中的惊讶或者追问并没有到来。
餐桌对面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柳若宁一声轻笑。
秦韵诧异地抬起头。
柳若宁脸上带着温柔而包容的笑容，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
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秦韵紧张得发凉的手背上。
“妈妈知道，”
“你也喜欢他对不对？”
秦韵愣住了。
“……您知道？”
柳若宁笑着点点头。
“嗯。很早之前，大概……你高三那年吧？有一次我去你房间给你送水果，不小心碰掉了你书桌上那本厚厚的画册”
她顿了顿，看到女儿睁大的眼睛，笑了笑。
“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虽然有点模糊，但妈妈还是能认出来，是钱希，对不对？照片后面，还写着很美的句子”
秦韵彻底惊呆了，她从未想过，母亲竟然早就知晓她深藏心底多年的秘密。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眼眶微微发热。
“我第一次见钱希我觉得有些眼熟”
“妈妈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我相信你的眼光”
“云云这么好，他喜欢上你很正常，不是吗？”
听到母亲这番话，所有的忐忑和不安仿佛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秦韵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站起身绕过餐桌，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柳若宁失笑，温柔地回抱住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
“傻孩子，这是好事啊，哭什么？”
“喜欢一个人，两情相悦，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她在秦韵耳边轻声细语。
“喜欢就不要怕，勇敢地去接受，去尝试。你还这么年轻，不要因为过去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就把自己封闭起来”
高一那些不堪的谣言和孤立，那些曾让秦韵痛苦并自我封闭了很久的往事。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那些恶意的中伤，都早就过去了”
柳若宁的语气坚定。
“不要让阴影一直跟着你，它们不配影响你现在的幸福，更不配决定你的未来”
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你爸爸和我会一直支持你。只要你觉得快乐，觉得幸福，那就勇敢地去爱”
埋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听着母亲温柔而坚定的话语，秦韵积压了一早上的慌乱和不安，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是啊，妈妈说得对。
过去那些糟糕的人和事，早就该随风散了。
她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而一直惩罚自己，拒绝触手可及的温暖和可能？
她轻轻从母亲怀里抬起头，眼睛还红红的。
“……嗯”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还带着一点鼻音。
“我知道了，妈”
五月吃完猫粮，就看到妈妈和外婆抱在一起，走过去蹭了蹭秦韵的小腿。
“喵～”
两人相视一笑。
柳若宁替她擦掉眼角的泪花。
“好了，五月都吃完早餐了，快去洗把脸，好好吃早餐，要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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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宁吃完早餐，收拾好餐具，便提着包出门上班了。
家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以及五月在脚边蹭来蹭去时发出的细微呼噜声。
秦韵回到房间，对着衣柜发了会儿呆。
手指掠过一排衣服，最终选了一件质地柔软的奶白色针织短袖和一条浅蓝色的牛仔半身裙，简单清爽，又不会太过随意。
她仔细梳理了长发，依旧用那枚小猫发卡将一侧碎发别在耳后，看着镜子里脸色依旧有些微红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刚收拾妥当，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屏幕一亮，震动了一声。
是钱希的消息。
“收拾得怎么样了？”
简单的问句，却让秦韵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两拍。
她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击。
“差不多了”
那边几乎是秒回。
“好，我在楼下等你，不急”
他已经在楼下了？
秦韵下意识地快步走到窗边，微微撩开窗帘一角向下望去。
果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背影。
她放下窗帘，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
目光扫过正蹲在床脚舔爪子的五月，走过去将软乎乎的小猫抱进怀里。
她抱着五月，拿起自己的帆布包，换上鞋，走出了家门。
电梯缓缓下行，每下降一层，心跳就加快一分。
五月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仿佛察觉到了主人不同寻常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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