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七晚七点,南城的夜空飘着细碎的雪粒,落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林风站在老城区的城隍庙后巷,左臂的刺痛还在隐隐作祟——镇煞符早已失效,皮肤下的淡黑纹路虽不明显,却像根细针,时不时扎得他皱眉。
他摸出怀里的陈玄旧令牌,指尖在牌面的裂痕处轻轻一按,一缕淡青色的阴气从令牌中溢出,在他身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门——这是阴司南城办事处的入口。
迈步穿过阴门,刺骨的寒意瞬间被温暖的气流取代。阴司办事处的正殿和林风上次来时有几分不同:原本悬在梁上的“阴司巡防”匾额旁,多了盏泛着金光的宫灯,灯芯跳动着,将殿内的青灰色地砖照得发亮。赵判官坐在正殿中央的案后,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卷宗,见林风进来,放下卷宗,目光落在他的左臂上,眉头微挑:“煞气还没清干净?”
“残留了点,不碍事。”林风走到案前,拱手行礼,“此次护魂任务已完成,思乡魂全部送回阴司,张浩体内的引魂咒也已解开,望川桥的开发工程暂时暂停,特来向判官汇报。”
赵判官点点头,从案下取出一个锦盒,推到林风面前。锦盒是暗红色的,上面绣着细密的阴司云纹,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药香飘了出来——里面躺着一枚鸽蛋大小的丹药,通体淡金,表面萦绕着一缕极细的阳气,正是阴司特有的“凝神丹”。
“这是阎王给你的赏赐。”赵判官的声音带着几分赞许,“阎王已经知道了望川桥的事,他对你的评价很高——护魂任务虽遇波折,但你能分兵护魂保阴司任务,又救张浩平阳间纠纷,既没丢阴司的颜面,也没引发阴阳两界大乱,很符合‘正式阳差’的责任担当。这枚凝神丹,能快速驱散你体内的残留煞气,还能修复损耗的阳气,算是对你这次任务的嘉奖。”
林风心里一暖——从成为阳差到现在,他一直摸着石头过河,这次能得到阎王的认可,比任何奖励都让他安心。他拿起凝神丹,丹药入手温热,刚碰到指尖,就有一缕暖流顺着指尖往左臂窜去,原本隐隐作痛的部位,瞬间轻松了不少。
“多谢阎王,多谢判官。”林风郑重地将凝神丹收好,刚想道谢,却见赵判官又从卷宗里抽出一张纸,递了过来。纸上画着望川桥的简易地图,桥底阴河的位置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还标注着“预制洞口”“青砖残留”等字样。
“护魂任务虽了,但望川桥的事还没结束。”赵判官的语气沉了下来,手指在地图上的阴河位置点了点,“我们查过了,桥底的阴河被动过手脚——叛党在河底埋了‘浊气引’,专门吸收阴河的纯净阴气,转化成蚀魂煞,之前张浩遇到的煞气,还有你护魂时碰到的黑气,都是从这里来的。”
林风凑过去看地图,眉头皱了起来:“叛党这么做,就是为了用煞气乱阴河?”
“不止。”赵判官摇头,眼神变得严肃,“阴河是阴阳两界的界河,望川桥更是南城阴河的‘咽喉’,要是阴河被浊气污染,阴阳平衡会乱,到时候阳间会频发邪祟事件,阴司的巡防压力也会倍增。更重要的是,叛党让张浩挖桥底,不是偶然——他们肯定是想借张浩的手,挖通阴河的‘薄弱点’,为后续的阴谋铺路。所以,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查清楚‘谁在背后指使张浩挖桥底’。”
“是那个风水先生?”林风立刻想到了张浩提到的人。
“很有可能。”赵判官点头,“张浩说的风水先生,身份不明,推荐的‘聚财法子’明显是陷阱,十有八九是叛党的人。你得尽快找到他,从他嘴里掏出叛党的线索——张市长那边已经在查了,但阳间的调查有局限,还需要你从阴司这边配合,比如查他的阴气轨迹,或者看看他有没有和其他叛党接触过。”
林风点头应下,刚想把地图收好,却突然想起怀里的陈玄旧令牌。他掏出来一看,令牌的表面比之前亮了不少,之前显现的“阴界叛党,以浊气乱阴河,欲破望川”字样,此刻还在牌面上隐隐发光,像是在呼应赵判官的话。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赵判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放缓了些,“十年前,陈玄还在当阳差的时候,也曾负责过望川桥的护魂任务。那次任务后不久,就发生了‘煞气失控’事件——望川桥底突然涌出大量煞气,伤了三个村民,阴司最后追责到陈玄头上,说他‘护魂失职’,这也是他后来被革去阳差身份的原因之一。”
林风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您是说,十年前的煞气失控,也和叛党有关?”
“现在看来,可能性很大。”赵判官叹了口气,手指在卷宗上轻轻敲了敲,“当时我们没查到叛党的踪迹,只以为是阴河自然溢出的煞气,现在结合你这次遇到的事,才反应过来——十年前的煞气,说不定也是叛党埋的‘浊气引’引发的,他们就是想借那次事件,搞掉陈玄,为今天的阴谋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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