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法医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林风捏着从王强家取来的脚印拓片,指尖在拓片边缘反复摩挲。拓片上的蓝布鞋印歪歪扭扭,鞋尖的泥点在纸上凝成深色的斑,像未干的血。老周正用显微镜观察拓片,镜片下的泥点里,隐约能看见些发亮的细屑。
“林队,这泥里有东西。”老周调大焦距,“是阴气结晶,跟聚阴珠的材质有点像,但更淡,像是……魂体走过时蹭掉的。”
林风没接话,从兜里摸出镇魂令。青铜令牌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指尖蘸了点令牌的青光,轻轻点在拓片的脚印上——
“嗡!”
拓片突然亮了!淡青色的光从鞋印的纹路里往外涌,像有无数条细蛇在里面爬。光里慢慢浮出个模糊的虚影:个穿蓝布衫的女人,梳着齐耳短发,正低着头往前走,脚下的蓝布鞋沾着露水,和拓片上的脚印分毫不差。
“是她!”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这虚影的轮廓,和昨天李婶描述的刘梅一模一样。
老周凑过来看,眼里闪过惊讶:“这魂迹……跟十年前失踪的刘梅完全吻合!”他转身从档案柜里翻出本泛黄的卷宗,“你看,这是刘梅的失踪档案,上面记着她失踪前常穿双蓝布鞋,鞋码36,跟拓片上的正好对上。”
卷宗里还夹着张旧照片,是刘梅和王强的合影。照片上的刘梅眉眼弯弯,却带着股怯意,脚上的蓝布鞋洗得发白,鞋边缝着圈细布,和拓片上的鞋印细节完全一致。
“她丈夫就是王强。”张海峰站在门口,手里捏着杯冷茶,“我刚查了,十年前刘梅报过三次家暴警,每次都因为王强威胁撤诉。最后一次报警是十年前的8月15号,说王强要杀她,第二天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林风盯着照片上的蓝布鞋,又看了看拓片上的青光——刘梅的魂体回来了,还敲响了王强的门。她的死,绝对跟王强有关。
“去物业处。”林风收起拓片,往门外走,“查刘梅当年的住址。”
老小区的物业处藏在传达室后面,管理员张叔正趴在桌上打盹,听见动静,揉着眼睛坐起来:“你们是……?”
“查十年前的住户档案。”林风递过证件,“刘梅,住3栋的。”
张叔翻了翻积灰的账本,手指在某页顿住:“找到了!刘梅,3栋302室,跟王强家对门!”他往窗外的3栋指,“这姑娘可怜啊,当年总被王强打,半夜常听见她家有哭声,有时候还能看见她蹲在楼道里哭,脚上总穿双蓝布鞋,鞋头都磨破了。”
对门!林风心里一震——昨天他在王强家对面楼看见的黑影,难道跟刘梅的旧居有关?
“她失踪后,房子是谁的?”张海峰问。
“一直空着。”张叔叹了口气,“王强想占,物业没同意,就锁到现在了。钥匙在我这儿,好多年没人动过了。”
林风接过张叔递来的钥匙,黄铜钥匙上锈迹斑斑,还挂着个褪色的“302”牌。他往3栋走时,镇魂令在掌心烫得越来越厉害,令牌的青光里,隐约能看见条淡白的线,从王强家的方向延伸出来,直往302室去。
302室的防盗门比王强家的更旧,门框上的漆皮卷着边,像块烂树皮。林风把钥匙插进锁孔,刚拧了半圈,锁芯突然“咔哒”响了声——不是打开的声,是里面的锁舌被撬动过的声。
“锁被人动过。”林风皱起眉,用指尖摸了摸锁孔边缘——有新鲜的划痕,像是最近几天才留下的。
他加重力气拧钥匙,门“吱呀”开了。屋里的阴气比王强家浓得多,冷得像冰窖,灰尘在阳光里打着旋,地上积着层厚灰,却在门口的位置,有串浅浅的脚印——和王强家的一样,是蓝布鞋印,只是更淡,像是刚有人来过,又悄悄走了。
“有人近期来过这里。”张海峰举着手电往屋里扫,“看这脚印,是同一个人。”
林风往屋里走,镇魂令的青光越来越亮。客厅的沙发上蒙着块旧布,布上有个淡淡的人形印,像是有人刚坐过。茶几上摆着个缺角的瓷碗,碗里还留着点干了的粥痕,旁边放着双蓝布鞋——正是刘梅的鞋,鞋头磨破的地方缝着新布,针脚歪歪扭扭,像是用魂体的阴气补的。
“她一直在这里。”林风的指尖碰了碰鞋尖,“王强死了,她回自己家了。”
老周突然“咦”了声,蹲在地上,用镊子从灰里夹起点黑屑:“这是……阴尸粉?”他放在鼻尖闻了闻,“跟陈玄聚阴珠上的味道一样,只是更淡。”
阴尸粉!林风心里一沉——陈玄的人来过这里!他们动刘梅的锁干什么?难道在找什么东西?
他往卧室走,卧室的衣柜门虚掩着,里面挂着几件旧衣服,都是刘梅的尺码。林风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个布包,包着本日记。他翻开日记,纸页脆得像枯叶,上面的字迹娟秀,却带着颤抖:
“8月10号,王强又打我了,他说要把我藏的东西交出去,不然就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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