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锐负责吹气球,他肺活量很好,吹得又快又大,然后在吹气口熟练地打上结,一个个色彩鲜艳的气球便鼓胀起来。萧兔兔则负责将吹好的气球收集起来,准备等数量够了,一起扔进海里。
趁着吹气的间隙,陆明锐状似无意地,压低声音问道:“你妈妈呢?” 他心里还存着一丝见到萧语微的念想,同时也确实有点怕被她撞见自己和她的宝贝女儿单独在一起玩枪,虽然目的是教学,但总有点心虚。
萧兔兔正拿起一个红色的气球对着灰蒙蒙的天空看,听到问话,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警惕光芒,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陆明锐捕捉到了。
“睡觉,”萧兔兔的声音依旧清脆,但语气平淡,“还没有醒来。”
“哦……没事,我就问问,免得待会她突然出来看见,又该骂我带你玩这些危险的东西了。”陆明锐连忙解释道,试图掩饰自己那点小心思,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很快,气球攒够了十几只。陆明锐和萧兔兔一起,将这些色彩斑斓的气球用力抛向船尾后方的大海。气球很轻,在海风中飘飘荡荡,但一旦沾到冰冷的海水,便大多安分下来,随着波浪起伏,成为了绝佳的浮动靶标。
陆明锐深吸一口气,从腿侧的枪套中,郑重地取出了他那把配备着消音器和红点瞄准镜的格洛克19手枪。他先检查了一下枪械状态,确认安全后,才小心翼翼地递向萧兔兔。
“嘿咻。”萧兔兔伸出小手,接过了这把对于她来说略显沉重的武器。她双手用力握着枪,但依旧有些颤抖,小小的身子在船尾不时掠过的阵风中,更是难以保持稳定。即使有红点瞄准镜的辅助,那红色的光点在遥远的海面气球上来回晃动,根本无法稳定瞄准。
试了几次,都无法将红点稳稳地套住目标,萧兔兔有些气馁地撅起了小嘴。她转过头,用水汪汪的、带着求助意味的大眼睛看向陆明锐,声音软糯地开始撒娇:“啊……陆哥哥帮我。我打不到。”
面对这样纯净的恳求,任何人都难以拒绝。陆明锐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摊水。
“好。”他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犹豫。他走上前,从萧兔兔的身后,轻轻地、小心地环抱住她娇小的身体。他的双臂绕过她的身体,大手完全覆在她握枪的小手上,稳住了那不断颤抖的枪身。为了能让她更好地瞄准,他不得不微微低下头,脸颊轻轻地贴上了她柔软微凉的发丝和细腻的脸颊。
这一刻,两人靠得极近。陆明锐能清晰地闻到萧兔兔发间淡淡的、儿童洗发水的清香,混合着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如同初生小兽般的纯净气息。他的胸膛紧贴着她单薄的后背,能感受到她细微的呼吸和心跳。而萧兔兔则完全被笼罩在他高大身躯投下的阴影和温暖的体温之中。
两个人,两只眼睛,共同聚焦在那小小的红点瞄准镜上。陆明锐屏住呼吸,用自己的经验和力量,引导着萧兔兔的双手,极其缓慢而稳定地将那个红色的光点,移向海面上一个随着波浪起伏的蓝色气球。
“看好咯,让红点稳稳地停在气球上……”陆明锐在她耳边低声指导,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诉说一个秘密。
当红点与蓝色气球重合的瞬间,陆明锐握着她的手,食指带动她的手指,轻轻地、坚定地扣下了扳机。
“嗤!”
一声轻微得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响声过后,远处海面上那个蓝色的气球应声爆裂,化作几片碎屑,迅速被海浪吞没。
“耶!”成功的喜悦瞬间冲散了之前的挫败感,萧兔兔开心地在陆明锐的怀里跳了跳,像只欢快的小鸟。“我第一次打中移动的目标!”她兴奋地转过头,由于两人脸颊原本就贴得很近,她这毫无征兆的一转头,柔嫩温润的嘴唇,便“吧唧”一下,亲在了陆明锐的脸颊上。
“啊?!”陆明锐如同被电流击中,浑身猛地一僵,寒毛瞬间都立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纯真无邪的亲吻,带来的不是旖旎,而是巨大的惊吓!他像是被烫到一样,几乎是触电般地松开了环抱着萧兔兔的手,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他赶紧弯腰假装去捡剩下的气球,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声音都变得有些结巴:“很,很容易的,你只要……只要用那个红点对准气球,稳住手,就能打中了……我,我当初刚刚拿到枪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个红点,才打得比较准的。” 他语无伦次地试图将话题拉回射击教学,并干巴巴地夸奖道:“兔兔……兔兔真棒,学得很快。”
萧兔兔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思纯净,又被萧语微保护得极好,上船之后接触的也基本都是陆明锐他们这几个相对正直的队友。她对于喜怒哀乐的表达直接而纯粹,这个亲吻对她而言,可能只是兴奋之下最自然的感情流露,类似于对亲近长辈的喜爱和感谢,完全不掺杂任何成人世界的复杂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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