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快进来!”尼克赶紧招呼两人。
陈大发和裴清如蒙大赦,先后钻了进来。虽然洞穴狭窄,气味不佳,但能隔绝那要命的风沙,已经是天堂了。
一进洞穴,陈大发就迫不及待地摘下防风镜和面巾,开始清理口鼻里的沙子。她皱着鼻子,用力吸了吸,随即脸上露出夸张的嫌弃表情,用手在鼻子前使劲扇风:
“我擦……这儿一股子和你一样的骚味! 尼克,你确定这不是你在外面的秘密基地?”
尼克刚把沉重的L7A2通用机枪小心地放在洞口内侧,闻言也不生气,一屁股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他那熊一样的高大身躯顿时占了洞穴将近三分之一的空间。他舒服地叹了口气:“有就不错了。 还挑三拣四?嫌骚你出去继续喝风啊?”
“喂!挤死了啊!” 陈大发原本想坐在他旁边,结果尼克这一坐下,她几乎被挤压在了洞穴内壁和尼克宽阔的脊背之间,空间瞬间变得逼仄无比。她感觉胸腔受到压迫,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忍不住用力推了推尼克岩石般坚硬的背部,“往那边去点!你是熊吗?占地盘啊?我感觉自己像个压缩饼干了!”
尼克非但没让,反而故意又往里挤了挤,咧着嘴笑道:“哎呀,得进去点嘛,外面都是风沙,裴清没地方坐了。 你看人家裴清多安静,就你事儿多!”
确实,裴清正默默地抱着他的MPX,安静地坐在靠近洞穴最里面的角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看着两位前辈斗嘴,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又不好意思。
“爆了!爆了!我的36E……要被你挤爆了!” 陈大发发出夸张的惨叫,实际上她虽然身材娇小,但该有料的地方确实很有料,此刻被尼克和石壁夹在中间,更是凸显无疑。她除了手指能动弹,全身都动不了了,只能气急败坏地嚷嚷。
尼克像是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人造人是不需要呼吸的! 我记得以前看的那本漫画里就是这么说的。大发,你是不是也该更多的改造一下?”
“我……要……杀了你……” 陈大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可惜她的力气根本推不开尼克分毫,这威胁显得毫无力度。
就在两人吵吵嚷嚷的时候,细心的裴清发现,虽然他们在背风面,但依旧有细密的沙尘随着狂风不断地从洞口吹进来,在洞穴地面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照这个速度,一晚上过去,他们真有可能被活埋在这里。
他默默地拿起自己的战术头盔,开始不停地用头盔把吹进来的沙子舀出去,动作细致而专注。
“别挤了!你都吃老娘多少豆腐了?” 轮到陈大发舀沙子时,她一边费力地将头盔里的沙子扬到洞外,一边不忘回头瞪一眼霸占了大半空间的尼克,继续抱怨,“等沙暴停了,看我不让你尝尝M110的枪子儿是什么味道!”
尼克则趁着陈大发舀沙子的间隙,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而轮到尼克勺沙子的时候,陈大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被压得有些变形的香烟,刚抽出一根叼在嘴上,还没点燃,尼克就大声说:“别抽烟了,大发! 本来就氧气不够了,你再这样,我放屁了啊,我憋了两三个小时了的!” 尼克故意做出一个夸张的、蓄势待发的表情。
陈大发点烟的动作一僵,回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敢!信不信我把你连同你的屁一起埋外面沙子里?!”
“嘿嘿,那你试试看啊?保证让你终身难忘!”尼克毫不示弱地回敬。
斗嘴归斗嘴,但当轮到裴清舀沙子时,洞穴里却瞬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只能听到洞外依旧呼啸的风声,以及裴清头盔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啦,沙啦……”的规律声响。
原因无他——经过连番的跋涉、与风沙搏斗以及不间断的斗嘴,精力旺盛如陈大发和尼克,也感到了极度的疲惫。两人几乎是在裴清开始工作的瞬间,就靠着洞穴内壁,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尼克甚至发出了大大的鼾声,而陈大发则歪着头,倒在尼克的怀里,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不甘心的微撇,睡得同样香甜。
裴清看着熟睡的两人,默默地、一遍遍地进行着枯燥却必要的舀沙工作。他的性格让他享受这份宁静。在这个被风沙与死亡笼罩的末日,在这个狭小却温暖的临时避难所里,前辈们的吵闹与此时的安宁,构成了一种奇特却让人安心的氛围。他知道,只要他们三人在一起,无论面对沙暴还是丧尸,都有一战之力。而此刻,守护他们的安眠,就是他最重要的任务。洞穴外是吞噬一切的沙暴,洞穴内,是疲惫灵魂短暂的栖息地与细微却持续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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