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眼中闪过明悟,接话道:“等张鲁军进入西侧山道,咱们便点燃山林,用火箭封锁退路;同时让伪装的精兵在张鲁营中制造混乱,谎称西山联军反戈,让他们自相残杀?”
“正是!” 陈宇点头,木杆重重落在沙盘中央,“剩下的一万五千兵力,你亲自率领,驻守鹰嘴崖主峰 ,等西山联军与张鲁军因假消息分散兵力,你便率军从主峰冲下,先断西山联军的后路,再回头夹击张鲁军!他们本就貌合神离,一旦陷入混乱,六万兵力不过是一盘散沙!”
“妙!” 陈庆之忍不住赞道,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主公此计既利用了地形,又抓住了敌军的弱点,三万兵力足够破局!”
“但有一点必须注意。” 陈宇神色一沉,语气郑重,“火箭只烧山道,不可蔓延至山林深处,陇西百姓多靠山林谋生,咱们是守土,不是毁土。另外,若能招降西山联军中不愿再战的部落,便尽量招降,减少伤亡,毕竟咱们的目标是尽快脱身驰援酒泉,不是赶尽杀绝。”
“末将明白!” 陈庆之拱手应诺,语气中满是坚定,“主公放心,今夜之前,末将定能击溃这六万联军,为您抽出驰援酒泉的兵力!”
陈宇却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沙盘上鹰嘴崖西侧的山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今夜火烧张鲁的山道,我要亲自去。”
“主公!” 陈庆之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他上前一步,急切地劝道,“这太危险了!山道两侧皆是敌军眼线,您身为凉州之主,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向凉州百姓交代,怎么向侯府的夫人交代啊!”
陈宇闻言,指尖轻轻摩挲着沙盘边缘,眼神柔和了几分,声音也放缓了些:“子云,我比你们所有人都更怕死。靖安侯府里,木兰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夜里她总摸着肚子跟我说,等战事平了,要带孩子去看陇西的桃花。我还没见过孩子,怎么舍得出事?”
他顿了顿,抬手抽出腰间的佩剑,剑身在帐内微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轻轻挥舞了一下,动作利落,没有半分生涩:“这四年,我每日练剑从未间断,如今武力虽比不得霍去病、杨再兴那般顶尖,却也不比普通将领弱,自保绰绰有余。” 陈庆之还想再劝,却被陈宇抬手打断:“听我说,今夜这一战,不仅要破敌,更要提振士气。将士们守在陇西多日,如今要主动突袭数倍于己的敌军,心里难免有怯意。我这个主公亲自带头冲在前面,他们才会觉得有奔头,凝聚力也更强,这不是逞能,是为了更快破局,更早去救酒泉的兄弟们。”
他走到陈庆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恳切:“你留在鹰嘴崖主峰,统领那一万五千兵力,等我在山道点燃火势,你便率军冲下,断西山联军的后路。咱们各司其职,才能万无一失。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仅为了木兰和孩子,更为了咱们所有人能活着看到凉州太平的那一天。”
陈庆之望着陈宇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他手中泛着寒光的佩剑,知道他心意已决。他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高声应道:“末将遵命!主公此去,末将定在主峰严阵以待,绝不让敌军有机会惊扰主公!若有任何差池,末将提头来见!” “起来吧。” 陈宇扶起他,语气轻快了些,“别搞得这么沉重,不过是烧条山道,等咱们赢了,说不定还能赶在子时前喝上一碗热汤。”
说罢,他转身走到帐边,掀开帐帘,望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高声下令:“传我命令,让携带火箭、硫磺的一万将士即刻在帐外集结,备好伪装衣物与火把,半个时辰后,随我出发!”
帐外的亲兵高声应诺,声音很快传遍军营。陈庆之看着陈宇的背影,心中虽仍有担忧,却也多了几分信心,主公亲征,将士们的士气定会大涨,今夜这一战,或许真能如主公所言,速战速决。
半个时辰后,军帐外的空地上,一万将士已整齐列队,每个人手中都握着火箭,腰间别着硫磺包,脸上涂着用来伪装的黑灰。陈宇身着一身玄色盔甲,将佩剑斜挎在腰间,走到队伍前,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却坚毅的脸庞:“兄弟们,今夜咱们要烧的,不仅是敌军的山道,更是贾诩合围凉州的美梦!破了眼前的敌,咱们就能去救酒泉的兄弟,就能回家见妻儿!有没有信心?”
“有!” 一万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震彻夜空,连远处敌军营帐的灯火都似乎晃动了一下。
陈宇满意地点点头,挥手道:“出发!”
夜色渐浓,一万将士跟着陈宇,如同黑色的洪流,悄无声息地朝着鹰嘴崖西侧的山道奔去。陈庆之站在鹰嘴崖主峰上,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心中默默祈祷:“主公,一定要平安归来。”
而此时的张鲁军营中,几名 “西山逃兵” 已被带到张鲁面前,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 “陈宇要夜袭西山粮道” 的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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