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两人的身影在沙滩上拉得绵长。海风轻柔，浪声舒缓，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路栀伏在秦轶宽阔的背上，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颈窝，安静了片刻，忽然轻声问：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喜欢我呀？」
这冷不丁的问题让秦轶脚步微顿，随即低笑：「命运使然？」
「太敷衍啦！」路栀不满地嘟囔，张口在他后颈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秦轶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得笑出声，托着她腿弯的手臂紧了紧。
「嘶——你这属小狗的？其实，你该问的是，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又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
路栀立刻被带偏了思路，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好奇地追问：「那……到底是什么时候？」
「嗯……」秦轶沉吟着，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海面，仿佛在回溯时光。
「要说第一眼就喜欢，那也太畜生了。那时候你才十二岁。」他感觉到背上的人安静下来，才继续道，「因为父亲的关系，我和老杰克成了忘年交。他把从望东洋里救出的你安置在洛市，那时我还在那边读书。我的书桌上，除了书本，就有一台几乎 24 小时不关机的电脑。」
「是废车场的监控？」路栀的声音闷闷的。
「嗯。」秦轶点了点头，侧脸蹭了蹭她的头发，「起初，只是出于一种责任，或者说好奇，想看看父亲拼命救下的孩子，过得怎么样。」
「那你岂不是看到了我好多糗事？」路栀的声音带上了点羞窘。
秦轶的胸腔因低笑而震动：「嗯……被老杰克训斥后，赌气躲进废旧汽车的后备箱里，结果被揪出来，一边掉金豆豆一边还得继续修车；还有一次接错电路，老杰克被电得直挺挺躺在地上，还是我隔着监控打的急救电话……诸如此类，数不胜数。」他的语气里满是啼笑皆非的怀念。
「好啦好啦！黑历史暂停播放！」路栀羞得耳根发烫。
秦轶顺手捏了捏她腿上的软肉，声音变得温柔而绵长：「监控一看，就再也没停下来过。栀栀，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他把她往上掂了掂，让她趴得更舒服，「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不是在监控里，而是后来，亲眼看着你遛着 DD 那股机灵劲儿，看着你深夜来帮我修锁时的倔犟，看着你在工地不顾一切救人的勇敢，还有……我们第一次并肩作战的时候。那个小姑娘，不知不觉就长成了能与我比肩、甚至让我钦佩的模样。」
「那爱呢？」路栀的心跳快了些，小声追问。
秦轶却低笑着反问：「那你呢？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喂！明明是我先问的！」路栀在他背上不依地扭动，像只耍赖的树袋熊。
「好了好了，别乱动，小心摔着。」秦轶赶紧稳住她，语气里满是纵容，「我真正确定自己不能失去你……是那次在拳场后巷，看到你浑身是血，却还强撑着站在那里的时候。那一刻，我的心像被狠狠攥住了。好了，坦白从宽，该你了。」
路栀不再犹豫，脱口而出：「幽灵号那次！看见你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装死，我的心差点停止跳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彻底陷进去了。至于什么时候爱上你，」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却异常坚定，「我想，是在我还没意识到『爱』这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
这个答案让秦轶心头一暖，像是被蜜糖包裹，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他的栀栀，总是能给他最纯粹的回响。
「栀栀的回答，我很满意。」他的声音带着愉悦的沙哑，「那么……想骑大马吗？」
「骑大马？」路栀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低喝：「抱紧！」
话音未落，秦轶已经背着她，迎着漫天的霞光在绵软的沙滩上奔跑起来。强劲的海风瞬间掠过耳畔，路栀先是一声惊呼，随即被这肆意的快乐感染。
「秦轶，抱紧我！」她笑着喊道，在得到他稳稳的回应后，竟大胆地松开了环住他脖颈的手臂，在颠簸却无比安心的背脊上，迎着风缓缓张开了双臂。
海风吹拂起她的发丝，仿佛托着她飞翔。脚下是后退的白沙，眼前是无垠的大海与落日，而承载着她全部世界的，是这个男人坚实温暖的背脊。一种澎湃的、无法抑制的幸福与爱意在她胸中汹涌澎湃。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浩瀚的海洋和天空，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喊：
「秦——轶——！」
声音乘着风飞向远方。
「我——爱——你——！」
每一个字都清晰而炽热，如同烙印，回荡在海天之间，也重重地撞进秦轶的心底。他奔跑的步伐没有丝毫紊乱，反而将她向上托了托，回应声沉稳而有力，穿透风声：
「听见了！我也爱你！」
路栀心满意足地重新俯下身，再次紧紧搂住他，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他颈窝，咯咯地笑起来，仿佛刚才那句用尽勇气的告白，已经将这傍晚的海岸变成了他们永恒的甜蜜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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