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他起来!」路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手上动作不停,小心地护住邦德身上的银针。秦轶立刻配合,两人小心翼翼地将邦德沉重的身体从冰冷的地板上扶起,安置在屋内那张宽大的旧沙发上。
路栀迅速在他颈后和腰下垫好靠枕,使其气血运行顺畅,并持续关注着银针的颤动和脉象的变化。
天边终于泛起青白的鱼肚白,微光艰难地挤进林间小屋的窗户,驱散了些许夜的沉重。
邦德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是沙发上闭目养神、眉宇间带着一丝倦意的秦轶,以及趴在旁边小木桌上、显然累极睡去的路栀。
他微微一动,秦轶立刻警醒地睁开了眼。
「还好吗?」秦轶声音低沉,伸手稳稳地扶他坐直了些。
邦德喉咙干涩,勉强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老了。」这句简单的自嘲背后,是昨夜接到老友猝然离世的噩耗,一时急痛攻心,气血逆乱,才导致了这场凶险的晕厥。他下意识地避开了这沉重的原因。
这时,路栀也被动静惊醒,揉了揉眼睛,立刻走过来。自然地执起邦德的手腕,三指搭脉,凝神细诊片刻。确认脉象虽弱但已平稳,她才小心翼翼地逐一取下邦德身上的银针,消毒后收回针囊。
少顷,她从针囊旁取出一个青花小瓷瓶,递给邦德:「一日一丸,温水送服。七日之内,务必平心静气,切忌大喜大悲。」
邦德接过温润的瓷瓶,目光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和收起的银针,眼中难掩惊异与感激:「仅靠诊脉和...这些针,就能知道...我因情绪所致?」
路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而神秘的弧度:「神奇的中医?」
两人目光交汇,片刻后,都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略带疲惫却释然的微笑。
「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老管家。」秦轶起身,看到路栀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眼下的淡青清晰可见,便对邦德道,「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邦德点了点头,看着秦轶自然地揽住路栀的肩,两人相携着走出小屋,背影融入渐亮的晨光之中。
小屋重归宁静。邦德低头,掌心是那个温润的青花小瓷瓶,瓶身似乎还残留着主人指尖的温度和那救命的药香。
他望向门口消失的身影方向,低语在晨光中消散:「Vesper,我看到了...天使...」
那浑浊的眼神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难以言喻的感激,更有一丝对这份深厚情谊与非凡能力的深深触动。
往外走了十几步,路栀便停下。
「背我。」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鼻音。
秦轶挑眉看她,然后转过身,「上来。」
路栀笑嘻嘻地一个起跳,便稳稳落在秦轶背上。
「秦先生……」路栀的头歪靠在他颈侧,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你打得过他吗?」
「詹姆斯?」秦轶稳稳托着她往前走。
「嗯。」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网上说,」路栀的声音染上笑意,「脖子和脑袋一样粗的家伙,千万不能惹!」
秦轶被逗得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到路栀贴着的地方。
「网上说的倒也不算全错,」秦轶稳稳地背着她,在晨光熹微的林间小道上走着,声音带着点笑意和认真,「脖子粗壮的人,通常颈肌非常发达。这就像给头部安装了一个强大的缓冲器和稳定器。」
路栀歪着头,下巴搁在他肩上,好奇地听着。
「在实战格斗里,这意味着他们更难被击晕,甚至能在承受猛烈打击后更快恢复平衡和战斗力。很多顶尖的格斗选手,都会进行专门的颈部力量训练来加强这个弱点。」秦轶解释道,语气客观得像在分析数据。
路栀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不过,」秦轶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锐利,「特工的路数不一样。我们学的,杀人的技,只求快、准、狠。一击致命,或者瞬间瓦解对手的战斗力,不会给对手发挥肌肉优势的机会。」他顿了顿,微微侧过头,嘴角勾起一个略带锋芒的弧度,「那,栀栀觉得......我能赢吗?」
背上的人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认真衡量,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带着狡黠:「……五五开?」
秦轶闻言,脚步未停,却清晰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笑,那笑声里带着了然和一丝被取悦的意味。他点了点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路栀耳中:「很荣幸,能和传说中的『柏林夜莺』五五开。」
晨光透过林梢,为归途镀上一层浅金。两人回到别墅时,厨房里已飘出诱人的食物香气。尤宁正围着围裙忙碌,听到动静回头,看见两人脸上未散的疲惫,温声道:「先生,小栀,稍等我 5 分钟,早饭马上好,吃了再去休息。」
「嗯。」秦轶应了一声,将背上的路栀轻轻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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