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中的橡木柴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橙红的火舌在石砌的炉膛里跃动,将路栀精致的侧脸轮廓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她像只倦极的猫儿般蜷缩在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上,脑袋枕着秦轶的膝盖。纤长的手指松松地捧着一只白瓷杯,黑咖啡的醇香随着袅袅上升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开一片朦胧的雾霭。
「愿意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秦轶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声音比炉火还要温暖。
路栀缓缓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跳动的火焰。她从口袋里摸出半枚铜钱,黄铜表面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在湖边的时候,它突然烫得像块烙铁。」
秦轶的身体瞬间绷紧,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她的发丝。
「记得黎骁野那份报告吗?」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兰法波尔多研发中心,所有 ECU 单元都有 FIA 认证,表面干净得就像...」
「就像教堂的圣杯」路栀接上他的话,猛地坐直身体。咖啡杯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在杯沿激起细小的波纹。
秦轶伸手稳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跳动的脉搏。「我们一直没找到生产幽灵模块的工厂...」
「你是说...」路栀的瞳孔骤然收缩,杯中的咖啡映出她震惊的表情,「那里可能就是...」
「是不是,今晚去看看就知道了。」秦轶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锋芒,像是出鞘的利刃反射的寒光。
炉火突然爆出一个火星,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红线。
路栀重新靠回秦轶腿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
「你看,」她调出一组照片,画面中的厂房在暮色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这些看似普通的通风口,每隔三米就藏着一个红外感应器。」
秦轶接过手机,眯起眼睛放大照片。他的指尖突然停在某处:「这个排水口有问题。」照片角落的排水管道直径明显超出常规,边缘还有新鲜的磨损痕迹。「足够一个成年人匍匐通过。」
————
夜色如浓稠的沥青包裹着厂区,两人换上含碳纳米管的黑色战术服。路栀将铜钱贴身挂在颈间,金属表面突然泛起异常的 42℃温感——这是钍辐射超标的第一重警示。
「准备好了吗?」秦轶调整着电磁干扰器的量子加密频段,黑色面罩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过辐射云图。
「原定路线作废,围墙内侧埋着『幽灵地雷』。」激光测温仪显示围墙内侧的地面泛着钍-232 特有的蓝光——老杰克笔记里提过的「幽灵地雷」。排水管入口处,秦轶用α粒子检测器确认了辐射值:3.8μSv/h(超过安全标准 127 倍)。
「生产线重启了。」秦轶用热成像仪捕捉到厂房屋顶异常的 37℃热辐射,那是新型 ECU 冷却系统的特征。
镀锌钢管内壁凝结着放射性冷凝液,每滴坠落都在夜视镜中留下 0.3 秒的荧光轨迹。路栀的量子夜视镜显示前方电磁场强度飙升至 18 特斯拉。
秦轶的战术手套捂住她半张脸时,蜘蛛型巡逻机器人正从头顶掠过,其八只复眼发射的β射线在管壁留下灼烧痕迹。
当两人终于潜入主厂房时,眼前的景象让路栀倒吸一口冷气——
- 数百个未组装的 ECU 模块整齐排列,厂房内充斥着钍-232 衰变产生的氡气,紫色指示灯组成的光海中央;
- 中央的量子刻蚀机正在雕刻「狼牙接口」,精度达到 0.1 纳米;
- 天花板悬浮的「天眼」系统缓缓旋转,γ射线扫描过的区域泛起结晶化反光;
「产能超标 300%,」秦轶调出热成像,地下五条生产线清晰可见,「他们在...」
路栀的铜钱突然升温至 89℃,她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道教隐踪符,低声诵念:「太阴化形,万物遁踪。」幽蓝光幕笼罩两人的刹那,三米外的防爆桶被γ射线击中,瞬间晶化成二氧化硅粉末。
「障眼法只能维持 5 分钟,我们得抓紧。」
「看他们的质检流程。」秦轶放大监控画面:每套『合法』ECU 都要经过三次钍辐射照射,这正是「狼牙接口」的激活方式。
路栀突然按住他手腕——最后一个质检员在系统里输入的代码,赫然是 ECU 爆炸案当日的时间戳:2016.09.17。
「不是量产,」秦轶的声音像淬了冰,「他们在复刻当年杀死我父亲的那批 ECU。」远处传来直升机旋翼的轰鸣,月光照亮了尾翼上血狼牙的图腾。
两道黑影如墨汁般融入量子刻蚀机的冷却管道,秦轶突然扣住路栀的战术腰带,将她拽入通风竖井。上方传来军靴踏过钢板的闷响,夹杂着德牧低沉的呜咽和德语通讯器的静电杂音。
「B-7 管线。」秦轶的腕甲投射出全息地图,一条猩红色路径在错综复杂的管道网络中闪烁。他无声地比划战术手语:【钍污染区域可屏蔽红外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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