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可知,在这种范围、这种浓度的灵气爆炸……后果会如何?”
“足以将半径一百公里内的一切夷为平地,”安魂生沉声接话。他主修魔法阵,对灵能极度敏感:“深处的墨清与洛晓羽必被淘汰,就连不远处的鹏举等人也难以幸免。”
“Good boy.”风沁赞了一句,继续道,“而我布下的阵法,墨清短时间内绝难破解。接下来,就是王权的任务了。”
她看向王权:“你很简单,就是透过传音不断暗示洛晓羽——她有心魔,而心魔正是墨清。你身上带有一丝心魔之力,应当能蛊惑她逐步沉沦。”
“等等,她何时有的心魔?”武藏忍不住问。
“我不确定,”风沁答道,“但我能感知到她身上一缕心魔气息。修行心势却生心魔,我也是第一次见。其余各位的任务,则是全力攻击墨清——要足够猛烈,逼他应对,但务必留有一线余地,让他能护住洛晓羽。要让他疲于奔命,无暇留意洛晓羽的异常。”
其余七人闻言,默默向风沁竖起拇指。
他人对付墨清,总要寻找弱点——可墨清作战几乎毫无破绽。而风沁,竟直接为他“制造”了一个弱点:洛晓羽。
她用高浓度灵气限制洛晓羽出手,以鹏举为牵制防止墨清铤而走险、主动引爆同归于尽,再以持续攻势令墨清疲于应付,最终引导洛晓羽心魔爆发。一旦洛晓羽失控,以其攻击之凌乱,必会引爆灵气。而他们,早已备好撤离之法。
环环相扣,皆为诛心之局。
唯一难点,只在洛晓羽是否堕入心魔。
而这一点,正由王权补全——很简单,留一具傀儡,在必要时引爆灵气,足矣。
局势的发展,正如风沁所预料的那样一步步推进。
浓稠如液的灵气雾海中,墨清确实被完全牵制。他不断化解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又以精微的操控疏导着濒临爆炸的灵压,同时还要将洛晓羽牢牢护在身后——正如风沁所言,他疲于奔命,几乎无暇他顾。
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攻防中,王权那蕴含着心魔之力的低语,如同毒蛇般悄然钻入洛晓羽的心神:
“你的心魔……就是他啊……”
“若非因为他,你何至于此……若非因为你,他又何至于此。”
“你看,他此刻护着你,可曾问过你是否需要?在他眼中,你始终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累赘……”
“承认吧,你对他……早已心生魔障……”
起初,洛晓羽尚能固守心神,以意志抗衡。但周围的灵气过于狂暴,不断冲击着她的感知;墨清全力保护她的姿态,在王权恶意扭曲的传音下,竟真的渐渐变味——那无微不至的防护,开始像是一种无声的怜悯和束缚。
她心中的某个角落,那份被深深压抑、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迷茫、挣扎、以及因墨清而起的万千心绪,被心魔之力无限放大、扭曲。
“……若非是他,你早已突破心势圆满,何需在这爱而不得的情感中苦苦挣扎?”
“……他身边从不缺好的女孩,叶蝶、方明镜……你呢?你算什么?”
“……他只是可怜你,只是希望对你好来报答你父母的教导之恩,却从未真正正视过你的心意!”
“不……不是……”洛晓羽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呐喊,但心魔已如藤蔓般缠绕而上。
在她的心境内,世界仿佛骤然褪色,只剩下无边灰暗。她看见无数个自己的倒影在质问、在哭泣、在冷笑——每一个都在诉说着对墨清的怨与执。她感觉自己正不断下坠,沉入一片冰冷漆黑的深海,四周回荡着充满恶意的低语,而墨清的身影就在上方,却模糊不清,触不可及。一种混杂着绝望、愤怒、不甘的剧烈情绪如同火山般在她胸腔中积聚、翻腾,几乎要撕裂她的理智。
现实中,她周身的气息开始变得极不稳定,眼神时而空洞,时而闪过骇人的红芒。
“就是现在!”风沁透过阵法感知到洛晓羽心防失守,立刻下令,“所有人,撤!”
就在八方人马依令急速后撤的同时,洛晓羽猛地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清明被心魔彻底吞噬。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体内力量轰然爆发,一道失控的、蕴含着混乱心魔之力的恐怖攻击,毫无保留地轰向身旁正在疏导灵气的墨清!
这一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墨清瞳孔骤缩,瞬间明白了一切,却已来不及阻止——
“轰!!!!!!!!!”
无法形容的剧烈爆炸以两人为中心猛然爆发!被压缩到极致的液态灵气瞬间释放出毁灭性的能量,耀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向外极速扩张,所过之处,万物湮灭!
就在爆炸发生的前一瞬,正被六百余人奋力拦截的鹏举等人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能量波动。
“不好!”鹏举脸色剧变,厉声吼道,“结阵!全力防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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