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我,声音压低,如同恶魔的低语:
“不过……看你这样子,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吧?”
“而且,归根结底,他不过是个 无辜的、被卷入的普通人 罢了。为了你自己活命,你愿意…… 动手杀死一个无辜者吗? 就像你之前为了‘大义’所做的那样?”
杀死……一个无辜者?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地上那个昏迷的男子。他看起来那么普通,那么无助。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做了一个不该做的梦……
为了活下去……为了回到迦勒底……就要剥夺另一个无辜者的生命吗?
迦勒底……大家……玛修……达芬奇亲……
那些温暖的面容,那些期待的眼神,再次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是的,我想回去!我无论如何都想回到他们身边!
但是……用这种方式?
我犹豫了。理智和情感在疯狂拉扯。杀了他,我们就能活。不杀他,我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而这个无辜者最终也会被疯狂吞噬。
梦神看着我的犹豫,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似乎这正是他想看到的挣扎。
然而,这犹豫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
一股莫名的力量,不知从何而来,或许是来自通讯器那头伙伴们不懈的努力,或许是来自我内心深处那从未真正熄灭的火焰,猛地注入了我枯竭的身体!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迦勒底的大家还在等我!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还有……梦神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揍他一顿!
如果这是唯一的生路……如果必须背负这份罪孽……
我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决绝的火焰!之前的颓废和绝望被一扫而空!
“没错……我是人类!人类就是…… 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的生物啊! ”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尽管身体依旧疼痛欲裂,但动作却快如闪电!
唰!
一直藏在袖口里的匕首再次落入手中!我没有半分迟疑,朝着地上那个昏迷男子的胸口,狠狠地刺了下去!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相对寂静的空间里。
梦神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其灿烂、甚至可以说是“欣慰”的大笑!
“哈哈哈!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想看到的就是这个!”他拍着手,笑声中充满了愉悦,“挣扎吧!选择吧!在绝望中抓住哪怕最肮脏的希望!这才是我认识的藤丸立香!这才是…… 人类最有趣的样子啊!
随着匕首刺入,那个昏迷男子的身体并没有流血,而是化作点点金色的光粒,开始消散。在他心脏的位置,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纯净的圣杯,缓缓浮现出来!
与此同时,周围那疯狂扭曲的景象,开始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黑色的沼泽、彩色的雾气、扭曲的阴影……一切都开始恢复成本来的模样——一片空旷的、接近虚无的宇宙空间,远处还能看到地球的轮廓。头顶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和低语也消失了,变回了正常的星空。
嗡——!
熟悉的灵子转移光芒,终于顺利地在我们周身亮起!迦勒底的接引来了!
在身体被光芒彻底包裹,意识开始抽离的最后一刻,我死死地盯着梦神。
他也看着我,脸上带着那副招牌式的慵懒笑容,挥了挥手:
“这次玩得很愉快哦,御主先生。下次……还会再见的。”
他的身影,在灵子转移的光芒中,渐渐模糊。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回归的失重感,心中没有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重。
我杀了一个无辜者……为了活下去。
这份罪孽,我将永远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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