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张易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咕”的抗议声，他才猛然惊觉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他停下讨论，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看了一眼窗外璀璨的夜景，又看了看对面依旧精神专注、但眉宇间也带着一丝疲惫的赵娜。
他想了想，不知道是单纯出于老板对辛苦下属的慰劳，还是为了弥补今天无意间的冒犯而感到歉意，亦或是两者皆有，他开口提议道：“赵总经理，你看天色这么晚了，我们也讨论了这么久，肚子都抗议了。要不……我请你吃个晚饭？我们可以边吃边聊，有些细节还可以再深化一下。”
赵娜刚才全身心都扑在技术规划和项目启动上，突然听到老板要请吃饭，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瞬间的茫然和呆滞，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了好几下。
她呆了几秒，才有些迟疑地说道：“老板……这……这样不太好吧？” 毕竟两人是上下级关系，而且今天还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私下一起吃饭，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张易笑呵呵地摆摆手，语气尽量轻松自然：“这有什么不好的？就是一顿工作餐而已。或者……就当是我为今天下午的‘意外’，正式向你赔个罪吧。”
一听张易又提起那件事，赵娜刚刚恢复正常的脸颊“唰”地一下又染上了红晕，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过了好几秒钟，她才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抬起头，声音细若蚊蚋却又带着一丝豁出去的意味：“好……好吧。既然老板您盛情邀请，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两人收拾好东西，起身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
虽然赵娜作为总经理，并不提倡无效加班，但她给员工的薪酬福利和项目奖金在业界是出了名的优厚，因此总有不少研发人员和项目组成员会自愿留下来加班，攻克技术难题。此刻虽然早已过了正常下班时间，办公区内依然有不少员工在埋头工作。
他们看到张易和赵娜一起走出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地向两人打招呼：“张总好！”“赵总好！”
张易和赵娜也纷纷点头回应。张易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赵娜则努力维持着平日里的职业和干练。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走向专属电梯的那一刻，身后还是隐约传来了一些压抑不住的、兴奋的窃窃私语：
“哇！你们看到没！新老板真的好帅好年轻啊！上次他来的时候我就惊为天人了！”
“就是啊！而且气场好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公子，这么厉害！”
“诶诶，你们说……赵总和我们新老板站在一起，是不是还挺般配的呀？郎才女貌！”
“哇！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一个年轻有为的霸道总裁，一个是我们美貌与智慧并重的赵总！”
“嘘——！你们小声点！敢在背后议论赵总的八卦，小心被她知道了，扣你们奖金！”
这些话语虽然微弱，但在这相对安静的办公环境里，还是丝丝缕缕地飘进了即将走入电梯的两人耳中。
员工们议论完，也立刻作鸟兽散，赶紧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假装忙碌。
而此刻，站在密闭下行的专属电梯里，只有张易和赵娜两个人。刚才那些员工的议论声仿佛还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微妙气氛瞬间弥漫开来，比下午在办公室里时更加浓烈。
两人都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仿佛那跳动的数字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空气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有些加快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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